朴贤姬把失而复得的项链递给赵七爷,那玉石坠子镶嵌着朴永哲小小的近照。赵七爷仔细端详,喃喃自语:“老了,兄弟,我们都老了……”他问朴贤姬:“朴永哲先生还驯养鱼鹰打鱼吗?”朴贤姬告诉他:在韩国,也跟中国一样,用鱼鹰捕鱼早已被淘汰了。那只夺得银牌的鱼鹰,三年前死了,制成的标本,收藏在博物馆里。朴永哲经常到那儿看它,缅怀那段捕鱼的历史。
“历史……我们——都要成为历史了!就让江水把这段历史……淹没了吧……”赵七爷搂着黑雕,抚着它背上的羽毛,说话有点儿哽咽。突然,他摘下黑雕脖子上的金牌,猛地扔到江里。在人们的惊叫声中,黑雕从赵七爷的怀中挣出,扑翅飞去,一头扎入江中。
黑雕时潜时露,不下十几个来回,任赵七爷怎么叫唤,就是不肯上岸。它终究老了,体力不支,浮在水面直喘粗气。只见它,深吸了一口气,又钻入水中。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江面上还是那么平静。就在大家捏着一把汗的时候,只见扑喇喇水花开处,黑雕浮出水面,嘴里衔着那枚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金牌。
朴贤姬把金牌套在黑雕的项上,安慰赵七爷:“哈拉波基,你别难过。战马离开疆场,鱼鹰离开渔场,这都是……嗯嗯,都是历史的必然进程。用你们中国的话说:与事(时)俱进。哈拉波基,就让你的鱼鹰,成为……嗯嗯,成为桂林旅游文化的一道……一道亮丽的风景吧!”
这天晚上,赵七爷终于无奈地决定:让儿子带上他的黑雕和那几只鱼鹰,去参加“桂林印象”的实景演出——他,要享清福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趙七爷去喂鱼鹰,却发现老黑雕已经死在老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