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架日本飞机飞到了响岩镇上空,到镇后的山那儿时,三木跳伞下来了,落了地,他刚在树林里藏好降落伞,两个农民跑了过来。三木掏出手枪,将他们射杀了,然后,他把枪扔到了林子深处。
听到枪声,水杏带着几个士兵赶了过来,三木装模作样地给两个被他打死的农民施救。镇里的百姓水杏基本都认识,这小子面生,水杏警惕起来,盘问他:“你是谁?”
“我是燕京大学的学生。我想投笔从戎。”三木一身绸衣绸裤,倒还真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意味。但水杏被他那种忸怩作态的样子弄得皱起了眉,问:“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我是翻越这座山来到这儿的。”三木指了指身后的山,又定定地盯着水杏看,尽量让眼神显得暧昧。
水杏冷冷地说:“你跟我们回镇里。”率先走了。三木跟在水杏的身后,心花怒放,他知道,这女人既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么冷淡的模样一定就是在众人面前装出来的,她让他跟着她去,就有戏了。
回到镇上,水杏让三木待在一间屋子里,由两个士兵看守着,她则去见杨华了,因为刚刚有人来报,杨华苏醒了。
水杏与杨华说了一会儿话,话题就转到三木身上了,水杏说:“刚才有人报告,说看到有人从一架日本飞机上跳伞下来了,我赶去时,发现了一个青年,中国话倒说得挺溜的,但神情太怪了,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一双眼睛色眯眯的。”
杨华皱起了眉:“莫非他就是鬼子派来的探子?”
水杏说:“他要是探子,干吗对我色眯眯的?他想找死呀?”
杨华笑了:“因为你是女人嘛,人家兴许想对你使用美男计呢。你可别笑,兵者,诡道也,在用兵时,什么样的诡计都有可能用到的。”
一听这话,水杏正色起来:“要真是这样,他就是自寻死路了。看来,真得试试他。”
两个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水杏喊来一个士兵,交代一番,她就回自己房间了。那士兵便去请三木,说:“李小姐身体有些不适,她不能来这里与你说话了。她说,你要是有什么事要当面跟她谈,就请去她的房间。”
三木心花怒放,赶紧说:“你给我带路好了,我去拜见她。”
三木去了水杏的房间,刚进门,水杏就将房门掩上了。
这将三木乐得,他暧昧地盯着水杏,说:“刚才我听说,你的丈夫受伤了,真是不幸。”水杏点了点头。
三木又说:“请恕我冒昧,说句心里话,女人就是要男人疼的,你丈夫不能侍奉在你身边,你……像小姐这样美丽的女人……但愿我这样说不会冒犯你,我一见到你,心就咚咚直跳……”
水杏低下头,咳嗽了一声,就听门外的士兵突然高声叫起来:“连长好!”三木一下子愣住了。水杏也装出慌乱的样子,说:“这该怎么办?我丈夫来了。他要是看到你,我们又是房门紧闭,一定会误会的。他不会一枪崩了咱俩吧?”
三木一听慌了,他不能就这样被人稀里糊涂给毙了呀。水杏眼睛四处看,说:“你得躲起来,不然这事解释不清楚。”她看到了墙角里的木箱子,掀开箱盖,“先委屈你在这里藏一下吧。”
三木只得进了箱子,水杏又扔进一把匕首来,说:“要是里面闷,你就用它钻个孔透气。”说完话,她将箱子盖上了,接着,“叭”的一声,外面上了锁。
三木在箱子里整整待了一下午,杨华进来后,水杏就随杨华出去了,再也没回来。三木想,兴许是李小姐被她丈夫绊住了,抽不开身吧?箱子里空气稀薄,他实在闷得难受,就用匕首钻了个窟窿。
过了好久,直到窟窿里透进灯光,是到晚上了,屋子里才有了动静,有好些人走了进来。就听一个人说:“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有个士兵喊:“报告连长,都准备好了,是夫人准备的,她说都放在箱子里了。”连长说:“打开箱子让我看看。”
三木哆嗦起来,就听水杏说:“别看了,我准备的你还信不过吗?”
连长说:“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别是在箱子里藏了个男人吧?要是这样,我就要将你们都杀了。”这句话将三木吓得不轻,他赶紧窝在箱子里一动不动,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好在水杏温言婉语的,总算打消了连长要开箱的念头,两个士兵便抬着箱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