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民警小田听了黄飞江的讲述,感到事情严重,马上报告了所长陈天放。陈天放一听,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到那辆出租车,他详细询问了刘强夫妇和黄飞江,可是他们只记得那是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偏瘦的男人,至于车牌号码、司机姓名,他们根本没有去留意。
省城蓝色的出租车起码有几千辆,三十来岁的司机不会少于七八百人,凭这样一点线索,简直就像大海捞针。玉玲看到陈天放阴沉的脸色,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一下子跪倒在陈天放面前,哭道:“陈所长,你帮帮我们,一定要找到那笔钱,那是我们为儿子治病的钱啊……”
陈天放吓了一跳,一边搀扶一边说:“你起来,起来,不要这样……”但玉玲却怎么也不肯起身,他只得转过头对刘强说:“叫你老婆起来,这成什么样子了?”没想到,刘强没叫老婆起身,他自己也扑通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叫道:“陈所长,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呐,如果找不回那笔钱,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派出所门外忽然拥进了几个人,一个人肩上扛着摄像机,见到屋里的情景,立即对着里面几个人拍个不停,又有一个人手拿长长的话筒,伸到陈天放面前,说:“我是省电视台都市频道的记者,你是派出所的负责人吗?听说有人在出租车上丢了钱,是他们这几个人吗?你们派出所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还没有问完,旁边一个人又抢着向他发问:“我是今日快报的记者,请问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去找出租车?对找到钱有多少把握?”
一个个问题像炸弹一样向陈天放扔过来,炸得他一个头三个大,他没有想到这事这么快就惊动了记者,想必是哪个好事的路人向报社电视台爆料,惹得这些个记者一窝蜂地都来到了这个小小的派出所,这不是存心给他找麻烦吗?不过,他知道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报纸上刊登在电视上播放,他清清嗓子说:“你们放心,我们派出所一定会全力去寻找那辆出租车,争取早日找回那笔钱,让他们安心地去治病。”
记者们又掉头去采访刘强夫妇和黄飞江,刘强夫妇还在断断续续哭泣,叙述不清,大都是由黄飞江代为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吵吵嚷嚷了将近一个小时,记者们才陆续离去。
陈天放安排黄飞江四人暂时先住进了附近的一个旅馆,然后他布置人手,开始寻找出租车。
他把黄飞江叫了出来,叫上几个警员,一道来到丢钱的地方。黄飞江把他们带到离省人民医院门口三十米远的路边,说当时因为前面人多,司机就把出租车停在这个地方了。陈天放和几个警员在附近转了一圈,想找几个目击证人,但不出所料,在这么多人和车中,对一辆普通的出租车谁会去留意呢?
这条线索断了,陈天放还有另外的途径,因为他知道在医院附近的几个路口,交警队都安装有摄像头。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行人已经坐在交警队监控室里,负责监控的交警把中午事发时段几个去医院必经路口的监控录像,来来回回放了几遍。医院门前的那条路的确非常繁忙,仅仅十五分钟的录像,就可以看到有四五十辆出租车飞驰而过,黄飞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看了半天,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辆出租车。到最后,只能用一个笨办法,播放录像时,出租车来一辆就定格一辆,把这四五十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都记录下来,然后交警队再调出这些出租车的档案,陈天放再根据档案上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打电话去调查。这是项琐碎的工作,等到电话打完,天都黑了,可结果却很不理想,这些出租车的车主都否认接过这几个客人。
陈天放让黄飞江回了旅馆,自己也回家里去。路上,他买了一份晚报,抖开一看,一个醒目的标题映入他的眼帘:为儿治病四处筹钱,出租车上粗心丢款!现在的媒体行动真快速,中午采访,晚上就见报了。回到家,他打开电视,一个记者正有声有色地叙述着刘强夫妇如何四处借钱,又如何在出租车上大意丢钱的经过,连带着把小云的病情也详细介绍了一遍,接着镜头一切,出现了他接受采访时的情形,末了,节目说他们还将继续关注这件事情的发展。
陈天放不由苦笑起来,看来这事影响真的有点大了,不用说,这几天记者们的目光都将聚焦在他身上,对能不能找到这个出租车司机,他的心里还真的有点悬呢,如果找不到,那这个脸就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