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纳丹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马维拉的办公室。这是一个相貌堂堂、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两人握过手后,魏纳丹明知故问:“编辑先生,你看我的稿子写得如何?”
马维拉耸耸肩说:“说实话,你的稿子简直糟糕透了。”
魏纳丹哈哈大笑:“当然很糟。我是刻意写成那样的。不过说实话,写这样的稿子比写小说难多了。银行方面一定认为我的方法可行吧!”
“没错,”马维拉说,“我想你也知道,银行协会买下你的稿子,并不是因为文章的文学性,而是他们害怕你写的那两种方法流传出去后,会给他们带来无法估计的经济损失。”
魏纳丹点点头:“说真的,银行协会这样做,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你知道我为了研究这两种方法花了多少心思吗?”
“一定花了你不少时间,”马维拉忙说,“不过,他们对你的方法三更感兴趣,但似乎,他们并不希望看到你把第三个方法写出来。”
“我理解我理解。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魏纳丹一脸笃定,“要知道,关于方法三,操作起来比前两个方法更简单,而且其合法性更是不容置疑。”
接下来的聊天中,魏纳丹告诉马维拉,自己除了在银行工作多年外,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业余数学家。他说现在的金融系统变得越来越制度化、电脑化,不管什么都按照严格的程序工作,不愿涉及任何的人性因素。银行越来越不需要人了,一切只要用电脑就行。他们裁掉了很多职员,将省下的钱花在各种无聊的电视广告上。
“我写这些文章,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设计再完美的机械程序,都会有人找出它的破绽。这个世界上,人才是最重要的……”魏纳丹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
马维拉听得入神,很快,和银行协会会面的时间到了。马维拉带着魏纳丹去赴约。
迎接他们的简直是一支部队,一打的银行协会成员,加上一打的律师。双方坐下后,一名年轻的律师就指责魏纳丹道:“你知不知道,你写的那些方法是违法的!”
魏纳丹大声笑着说:“亲爱的律师先生,我曾经参与过制定本州的银行法规,我很乐意和你讨论银行法。”
银行家朝那名律师使了个眼色,对方悻悻然退了下去。银行家转身对魏纳丹说:“我们先不讨论那两个方法是否合法,现在,我们想听你说说第三种方法。”
魏纳丹笑着点点头:“前面两种方法,我承认是有些不太道德,但绝对是合法的。而第三个方法比起前两种来更简单,更容易操作,也更具合法性。这点请大家一定要相信。”
银行家的脸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抖,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维持平稳:“其实,关于这第三种方法,你大可不必费神写出来,你只要告诉我们具体的操作方法,并答应永远不把这种方法公诸于世,我们就会支付你五百美金。”
魏纳丹冷笑着摇摇头说:“五百美金,把我当小孩子哄啊?买下方法一方法二时,你们给出的那个价已经让我伤透心了。现在花五百块就想买我的方法三?要是你,你会干吗?”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扔到了桌上:“我这里有份合约,是我们州最好的律师起草的,大家不妨看一下。其实要我说出方法三很简单,你们只要每年支付给我两万五千美金,并再支付两万五千美金给我指定的慈善机构,而且是永久性的,就算我死后也要执行。如果你们觉得这两个条件不过分,就可以在合约上签字了。”
银行协会的人看过合约后,一阵骚动。魏纳丹耐心地等大家平静下来后又继续说:“这个价码是有点高,但这总比在电视上打广告有意义多了。要不然你们也可以请我担任贵银行协会的顾问。我有了头衔,就会因为工作繁忙,再没有时间写方法三了。”
站在一旁的马维拉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银行协会的人和律师们交头接耳商量了好一阵。最后,银行家垂头丧气苦笑着说:“经过商议,大家一致认为这份合约完美无缺,没有任何法律漏洞,我们答应在上面签字。”说着,银行协会的人一一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合约签好了,银行家迫不及待地问魏纳丹:“现在你可以说说方法三了吧?”
魏纳丹接过合约,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把合约放进自己的包里。干完这些事,他这才嘻嘻一笑,不紧不慢地说:“抢银行的第三种方法非常简单,大家听好了,这,就是方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