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丰成去年得到线人举报,去718室抓捕毒犯,本该人赃俱获,却因为刘天海而落空了。那个毒贩甚至得理不饶人,反过来将他告了。这事闹得警方相当被动,周丰成被降职为派出所副所长。周丰成既愤怒又委屈,干脆辞职了,立誓要破获此案。所以,那天他去火车站接人时,无意中看到了刘天海,就像看到死敌一样,紧紧地盯上了刘天海。只是一连盯了几天,也没发现什么,干脆直接跟他面对面过招了。
刘天海回到棚子里,王老猛和张丁正坐在那赌钱取乐。张丁显然是耍赖了,王老猛撸起袖子,一把便将张丁按在了地上。刘天海看到王老猛胳膊上那些怒张的疙瘩肉,顿时计上心来。
他出门买了两瓶二锅头,还有两斤猪头肉,回到棚子里请两人喝酒。喝酒的时候,刘天海不时唉声叹气。王老猛听不下去,说:“咋回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张丁也关心地说:“我们住一个棚子的,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难事就直接说吧!”
盛情之下,刘天海只得说:“其实啊,我过去也在这个城市待过一段时间……有一次,我无意中得罪了一个死心眼的家伙,那家伙扬言要灭掉我。我呢,就害怕得跑路了。这都过了一年了,我心想那家伙总该放过我了吧,可没曾想,今天我又遇到了那家伙,我知道,他是想给我来那么一下。就在刚才,我去买酒时他都一直跟着我。”王老猛吃惊地说:“好家伙,这人够记仇的。你等着,我这就出去找那人说道说道。”刘天海赶紧拦住他,说:“别,你这脾气一见面不得打起来,警察要是来了,你还怎么做工?”张丁说:“要不等到黑灯瞎火时再动手!”刘天海摇头说:“那样就成故意伤害了,罪更大。我看这样吧,那家伙时刻都跟着我的,等到明天开工,我故意挖一锹土倒在他身上,他肯定会发火,这样,我们打他,最多只算打架斗殴,不是什么大罪。”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刘天海他们出门上工。不多时,刘天海看到周丰成走过来了,便冲他灿烂一笑。周丰成一愣,也回以微笑,但刘天海很快就铲了一铲泥,往他的身上甩去。周丰成还没反应过来,就给泼了一身泥。
周丰成顿时鼓起了眼珠子,捏起了拳头。在他的拳头快要落在刘天海身上时,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拳头,“住手!”是王老猛。王老猛一推周丰成说:“咋,欺负人呢?要不我跟你练练?”周丰成刚被烂泥泼了一身,现在又被推了一把,吼道:“你想干吗?”
王老猛二话不说,打了他一拳。两人乒乒乓乓地打成了一团,刘天海和张丁赶紧上前劝架。说是劝架,其实他们对周丰成下了阴手。周丰成吃了亏,大吼一声,不愧是当过多年警察的人,一脚一个,将刘天海和张丁踹得飞扑在地。刘天海就势扑倒在那块有记号的地砖边,一揭,一掏,就已经摸到了钥匙。
等警察将王老猛和周丰成分开时,两人都已经是鼻青脸肿了。就像刘天海所预料的那样,他们被带到派出所后,只拘留了一夜,罚了些钱就了事了。
王老猛和张丁的罚款是由刘天海交的,而且,为了感谢他们,刘天海还买了几瓶二锅头回来。不消两个小时,王老猛和张丁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刘天海出了门,第一次没感觉到周丰成的目光存在,他脸伤得不轻,只怕不敢出来见人了。刘天海来到网吧,进入存物室,这里就像澡堂的存衣处一样,偌大空间里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一人多高、有着一个个小格子的柜子。因为之前刘天海只来过一次,而且箱子的号码编得不科学,刘天海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他租的246号箱。
246号箱前面有两个人,一个右脸上有一道刀疤,一个目光阴冷。刘天海一见之下,立即闪到一排柜子后面,他忘不了那个目光阴冷的人,此人正是去年刘天海在东都大酒店718室碰到的那个人。正是刘天海偷走了他的毒品,才让他脱身的,但是,他肯定不会领刘天海的情。刘天海从两排柜子的缝隙间,看到两人交换了一包东西,然后刀疤脸对那人说:“老胡,这一笔你又发大了吧?”老胡沙哑着声音说:“虎子,少说话多做事。”
两人走后,刘天海一摸后背,冷汗已经将衣服打湿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刚才目睹了一次毒品交易的过程,没想到,毒贩和自己想一块去了。这个离东都大酒店最近的网吧,也是毒贩藏货交易的一个据点。靠在柜子上喘了几口大气,刘天海来到246号箱子前,掏出钥匙,插进锁口,虽然有点生涩,但鼓捣了一下,锁还是开了。
刘天海伸手进去掏,却掏了个空。他的心一凉,一看,箱子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