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妻夺夫两妻夺夫吧。
十年云遮雾又漫,三方心情都不见;一句谦词胜似金,互相理解天地宽。
※幸福生活※
耿雪梅家住广东潮州。二十岁在无锡一家宾馆打工的时候,耿雪梅认识了在宾馆做保安的河北打工仔王军华,两人情投意合,当年就同居了。可正当他们准备结婚时,竟遭到双方家庭的反对。
记得他们恋爱后的第二年春天,正是桃李灿烂,樱花飞舞时节。耿雪梅跟着王军华一起回到了他的老家河北省的王楼村。一路上道路曲折,鸟语啁啾,二人描绘着多彩的未来,幸福的心儿如花儿绽放。
然而一进家门,耿雪梅的心就往下一沉:王军华兄弟三个,前几年盖了两所新房都让成了家的大哥二哥住了,他现在还和父母亲同住在破旧的老宅子里。烟熏的墙壁,残缺的屋顶,空洞的房间,都赤裸裸透着贫穷。
耿雪梅倚门站着,就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王军华的母亲厉声对儿子说:“儿呀,这个女人不能要,咱家人老几辈都是本分人,决不能让一个妓女进咱家的门!”王军华知道现在不少人都把在宾馆和饭店工作的女孩看成妓女,他不知如何向二老解释,就低着头任其数落。耿雪梅受不了如此羞辱,手捂着脸哭着走了。
耿雪梅一气之下回到娘家,把王军华家的情况说了一遍。母亲立即表态:“天下的男人都死完了,我也不叫女儿去那穷山恶水的地方。”
没几天,耿雪梅与王军华都又回宾馆上班。二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爱的火焰腾一下重新点燃。婚姻问题是自己的事情,决不能听任父母的安排,只要选对爱人,穷是可以改变的。于是,他们就在工厂附近租了间小屋正式“结婚”了。
但王军华父母却不肯就此罢休。他们托熟人给当地民政部门做通了工作,让耿雪梅和王军华无法领到结婚证。第二年,耿雪梅生了个女孩,娘家父母被女儿执著的爱情打动,也就认下了女婿和外孙。王军华也回家报喜,没想到父母听罢却嘲弄道:“我就知道娶个绝户头家的闺女会把王家也引绝的。光开花不结籽,种它干啥?”王军华落了个没趣。
过了两年,耿雪梅又生下一个男孩。王军华本想回家告诉父母,顺便把结婚证办了,可一想到父母的成见,他只好作罢。心想,自己也是年近三十的人了,有无结婚证也无所谓,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结婚证。
两个孩子都让耿雪梅带回了老家,由外婆和大姨照管着。他们夫妻俩拼命工作赚钱,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幸福地过去了。谁料,一场灭顶之灾已悄悄降临了。
※横祸飞来※
这年夏天,王军华接到家里急电,说父亲身染重病,叫他速回。他请了假就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谁知路途上遭遇车祸,一命归西。
耿雪梅得知丈夫去世的消息,心痛欲碎,立即赶到王家料理丈夫的后事。当时婆母已经过世,可公爹仍把她挡在门外,说他儿子从来就没有结过婚,他也根本就不认识她这个儿媳妇。
耿雪梅立即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张她与王军华的合影让公爹看。公爹气呼呼地说:“一张旧照片能说明个啥问题?你说跟我儿子结婚了,把结婚证拿出来看看!”
耿雪梅忽然想到婚姻中常用的一个词语“事实婚姻”。她与王军华虽没有办理结婚手续,可已经生有两个孩子,这是最有力的证明。于是,她就把一双儿女推到公爹面前说:“这两个孩子就是你儿子和我生的,你总不能不认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吧?”
公爹冷笑一声问:“这两个娃子要是我王家的后代,那为什么不姓王呢?”
耿雪梅又气又急,声音颤抖着说:“这为了便于上学。我们村上有规定,外姓学生每年得多交5000元的学费,为了省钱我才让孩子们姓耿。”
公爹这时已经理屈词穷,可他仍不甘心认输,还是不认儿媳和孙子。他把母子三人推出门外说:“我不听你的狡辩,这些年你都没回来看过一次,这回回来还不是为了争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钱你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分!”
原来王军华因车祸丧命,肇事方赔偿了20万元。王军华的父亲在文约上已写上他的名字。耿雪梅听公爹说出一个“钱”字,心里像针扎一样痛。公爹太看轻她的人格,太不尊重她与王军华的感情了,难道没有那20万她就不来认亲了吗?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不蒸馒头也要蒸(争)口气,为维护自己的尊严,她把公爹告上了法庭,并要求开棺认亲。
法医们从王军华身上取出血样,确定了王军华与两个孩子的父子关系。法院判定20万的抚恤金按四份来分割。两孩子各占28%,公爹和儿媳各占22%。
事情到此本该了结了,可王军华的父亲坚持不签字,就是不让儿媳拿到一分钱。耿雪梅问公爹为啥不签字,他说怕儿媳拿了钱另嫁他人,再把孙子交给他抚养。
其实,这个老人并非只想独霸抚恤金,他心中还有一个秘密。
※痴情女子※
原来王家父母在反对儿子与耿雪梅结婚的同时,又在老家给王军华定了一门婚事。女的名叫李桂贞,是个没上过一天学的农村姑娘。她中等个头,相貌平平,一张瓜子脸上隐现几颗雀斑,一头粗硬的头发有如她的为人一样固执和呆板。
她在对王军华起意之前没谈过一次恋爱。有一个野性的小伙子摸摸她的手,她就又咬又踢立即挣开。她嫌那个男人的手汗津津黏糊糊的,令她恶心。从此,她患上了厌男症,对所有的男人都不正眼瞧一瞧。
有一次,王军华上街买菜路过她家门口。她看见王军华笔挺的身材,白晳的面容,好像遇见了仙童,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从此,王军华成了她心中的偶像,她心无旁骛一厢情愿地暗恋起王军华来,还时不时跑到王家大献殷勤。
王家父母正对耿雪梅满腹怨恨,一见李桂贞就不由想起“丑妻家中宝”的古训来,有意在家中给儿子正式定下婚事,也好拴住他的心。他们立即去找了个算命先生给儿子算了个命,说是与李桂贞相配最佳。因此,他们对李桂贞更加喜爱。闲谈之中,王军华母亲总要说:“姓耿的女人胡缠军华也是白搭,他们俩没有结婚手续,迟早会分开的。”李桂贞听着,心情轻柔得像春天香艳的花儿。她以为王军华不同耿雪梅办手续,是在等着她,因此干活更有劲儿了。王家二老对她也越来越看重了。逢年过节,王家都要给她买衣服,给她家送礼。两家频繁往来,已经把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公开化了。
有一年元旦,王军华回家来看望父母,见李桂贞正在给母亲缝棉衣。出于一般人情礼仪,他将买回来的纱巾送给李桂贞一条,说:“谢谢贞姐帮忙!”母亲以为儿子回心转意了,就乘机提出订婚的事。王军华难得回一次家,不愿与母亲争吵,也不愿太伤李桂贞的自尊,就东扯葫芦西扯瓢地只谈些不相干的事。
李桂贞在与王军华推来让去的时候,一只手碰到了王军华的手,她不由浑身一颤,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妙感觉。这一刻,她希望自己是一颗被风吹落在王军华身边的种子,长成一棵小树依偎在他的身旁。
王老太太去世前还泪流满面地对老伴说:“我死了也决不能让耿雪梅进这个家门,我要看见军华和桂贞的结婚证才能合上眼睛。”
老头子满足了老伴的临终遗愿,马上托人情给李桂贞弄到了一张结婚证。李桂贞手捧红灿灿的证书,心说,耿雪梅,你虽然早到一步,但不受法律保护,不受公婆认可,我虽晚一步,但我比你更有资格更高贵。世上没有不变的东西,不信你们俩就永远是铁板一块!
自从有了结婚证,李桂贞就一心等着对岸驶来的红帆船。可六年过去了,她等的人依然是别人的丈夫。直到得知王军华去世的消息,她才发现自己被王家二老骗得好苦。世人都知她已是王家的媳妇,谁还肯要她?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不出门。
王军华的父亲怕闹出事来,站在李桂贞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呼唤:“贞儿,你千万别想不开呀,天天闷在屋里会闷出病的。快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门哗啦一下开了,李桂贞面色苍白,头发蓬乱地站在门口,少气无力地说:“都这样了,还有啥可说?”
王家父亲说:“我做事一定要对得起你,我准备把赔偿金给你一半。”
常言说:“话不说不知,木不钻不透。”事情说开了也就不难解决。李桂贞觉得有王家父亲的这一句话她就知足了。回过头来想想都怪自己傻,凭什么占人家的赔偿金呢?怎能为了自己让年迈人不认子孙?她建议老人把孙子接回来住。至于赔偿金怎么分是他们的事,与她无关。
耿雪梅见李桂贞还算通情达理,也主动向公爹低头认错,说自己不该十年不回家看望二老,她同意儿子回到爷爷跟前,由李桂贞帮助照看,赔偿金一分为二。
事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更可喜的是,后来耿雪梅又与深圳一位老总结合,有空闲常来看望儿子,把原来的公爹改称为干爹。李桂贞不久就嫁了个开小手扶拖拉机的农村青年,逢年过节二人总会来看望王军华的父亲,也称老人为干爹。
王军华的父亲半路捡了两个孝顺女儿,晚年儿孙绕膝,乐享天伦。
以上就是两妻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