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灭手里的烟头,顾澜将一张泛黄的旧报纸递给了蹲坐在地下停车场墙角的王远。借着昏暗的灯光,王远仔细地翻了翻,发现头版头条的地方被顾澜用红色的记号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港通珠宝店被劫匪洗劫,两死三伤,劫匪只有一人,作案全程不过48秒。 "这是什么意思?"王远问道。 "抢劫的只有一个人,但整个团伙一共有四个人,瞎子、老五、墨镜、货郎。"顾澜又点燃了一支烟,幽幽说道。 "这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瞎子设局,老五探路,墨镜作案,货郎销赃。这四个人组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犯罪组织,之所以称得上完美,是因为所有的犯罪组织最怕的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有任何一个成员出了问题,就会被警方顺藤摸瓜,将整个组织一网成擒。
"但是这四个人组成的犯罪组织绝对称得上与众不同,因为这四个人之间互不相识,不作案时不联系,哪怕是联系,也从来不使用任何的通讯工具,而是用一种旁人无法解码的方式进行联络……"
"苏州字相!"王远猛地打断了顾澜的话。
"没错,十五年前,劫案发生后,不到半年,有人在黑市出手了三颗黑钻石,警方顺藤摸瓜,抓到了销赃的货郎。但是另外三个人至今杳无音信。" "你是说……"王远缓缓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顾澜,若有所思。 "墨镜是个男人,这毋庸置疑,你老婆孙静不是老五,就是瞎子!十五年前那批珠宝,恐怕就在你老婆手里!" "可是为什么,这十五年都没有出事,偏偏这时候出事了呢?" "因为墨镜出狱了!当年那三颗黑钻石很可能是货郎从孙静手里偷走的,所以,货郎知道孙静的真实身份,在出狱之后,第一时间找上了门,在你家门口留了字相密码,联系当年的同伴。
" "对了!那个叫程逸雪的,他懂这个,他一定是当年那个组织里的人!"王远惊声呼道。
"程逸雪懂这个,是因为他就是当年被洗劫的那家港通珠宝行的安保顾问,这个案子他追查了十五年,苦学苏州字相,最后钻研出了名堂,当了大学的教授,那个"谢"字和"叁拾" 就是他给我的答案,画的事,我一筹莫展,所以我让你去请教他……" "你在地铁上画的那幅画是什么意思?" "有个捡垃圾的老头在水库边的气象站附近,捡到了好几个瓶子,瓶子里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就画着这些图案!" "气象站?今天有人,应该就是货郎,给我打电话,让我拿着东西去气象站,换我老婆,这么看这画一定是我老婆画的,提醒我她在气象站,并且要小心货郎。" "说得没错!"
顾澜笃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知道我老婆有什么珠宝,对了!我老婆有一只保险箱,从来没有打开过,可我不知道密码,密码只有我老婆知道……"王远急得直跺脚。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拿上再说。"说完,顾澜连忙拉着王远上了楼,两人在床下翻出了一只沉甸甸的保险箱,然后一起装到了车子的后备厢里。 "我开你的车,拉着箱子先去水库,你不要开车,偷偷地溜过去,在我和货郎交易的时候,偷着潜进气象站,把你老婆救出来!"顾澜拍着王远的肩膀说道。"这样你岂不是很危险!" "一点儿也不危险,收了你的钱,就得办好你的事,我顾澜在业界的口碑一大半都要感谢回头客的支持!"
"滚,我可不想当你的回头客!"王远笑骂道。 "放心吧,货郎蹲了十五年监狱,是不会往身上再揽人命的!"顾澜一咧嘴,从王远衣兜里拿出了钥匙,开着王远的车直奔水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