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岛(4)

 
金子岛(4)
2018-09-22 01:03:16 /故事大全

4.出海夺金

白三郎好一顿牢骚,陈慈听罢才想起,昨天师爷说顺道解决了两个碍事的人,他既松了口气,又暗呼倒霉,白三郎不是来追究当年劫案的,可惹上了他,就跟惹上苍蝇似的,没完没了!

陈慈想了想,没好气地说道:“白老爷,听你这一面之词,如何断定人是我杀的?拿不出证据,你就是在诬告!”

白三郎气乐了,威胁道:“实话告诉你姓陈的,金子岛的事,我都知道了,这金子岛不是你能吞下的!你这官儿是买的吧?倘若我将此事上报到叔叔那里,保管你这个县长当到头!”

陈慈心中一“咯噔”,如果这事儿捅到白阎王那里,保不齐自己就有可能露馅儿!然而,他也算是听出了这白三郎话里的意思,奸笑道:“白老爷,你莫非不想报告白都统?怕也想发一笔横财吧?”

“你——”

白三郎被戳中心事,他虽是白阎王的侄子,但白阎王对他可不那么上心,如果叫白阎王知道了这金子的事,白三郎怕是休想拿到一分钱了。

这两人一个贪心想昧下白阎王丢掉的金子;一个担心劫船的事泄露又舍不得金子,两方都是嚣张跋扈的主,谁都不肯让步,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火药味越来越浓。

眼看陈慈要伸手入怀,掏出枪来,忽然,一声清越高亢的唱戏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陈慈压下怒火问师爷:“师爷,这是谁在唱戏?”

“是昨夜那个戏班的戏子!”

陈慈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昨夜还叫了个戏班子进门,不禁问:“他唱的是什么?”

师爷仔细听了听,说道:“他唱的是‘将相和’的故事!”

陈慈压根没读过书,犯起糊涂:“将相和?”

“是啊,县长你听,他正唱到大将军廉颇负荆请罪一段。这蔺相如和廉颇,都是古时一国的鼎柱之才,廉颇嫉妒蔺相如才干,处处跟他对着干,蔺相如却总是谦让他。廉颇知道后,问别人,蔺相如为何处处谦让他。别人告诉他,蔺相如说他俩都是国之重臣,两虎相争,两败俱伤,国家就完了。于是廉颇便负荆请罪,二人合力,将国家治理得甚是繁华。”

师爷也只是粗通文墨,所以说得通俗,但在陈慈听来,却是振聋发聩,他和这白三郎,岂不是好比蔺相如和廉颇?

他二人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到头来却一无所获,这么赔本的买卖,是个聪明人都不该做。负荆请罪不必,但双方联合,共同富贵,却势在必行啊!

想到这里,陈慈按下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与白三郎继续交涉;白三郎也退让了一步,二人从早上一直谈到正午,终于狼狈为奸达成协议,约定共同带人出发去金子岛,对半分金。

为免夜长梦多,二人决定即刻出发。白三郎的生意大,特意遣人调了艘小型商船,再带上七八个健壮的仆从,便和陈慈这边的一队人一块儿出发了。

船驶出码头,很快就进入碧波无际的大海。白三郎和陈慈除了分出几人驾船,其余都站在左右两边彼此戒备着。反倒是丁三,这会儿得了自由,他被安排在船头,给舵手指挥方向。

太阳渐渐落下,星辰闪现,陈慈命令人点上油灯,厉声问丁三:“还有多久?”

丁三随口回答:“快了!”

陈慈皱眉道:“现在天也暗了,你到底记不记得路线?”

也许是几个月没在水上活动,自从一出码头,陈慈心里头就一阵阵地发慌,他暗暗后悔,这样出海太草率了。

丁三赶紧躬身,回道:“记得,记得,我自然记得,我是照着星星来辨路的!”

陈慈略微有点奇怪,一个渔民也懂得这些?他不安地瞟了白三郎一眼,白三郎带的人腰间也是鼓鼓囊囊的,显然都带了枪,陈慈的心揪得更紧了。

其间,丁三不时就让舵手调整一下方位,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时辰,也许是距离目的地近了,他指挥得越发得心应手。

此时已近子夜,因为是月初,所以船上除了星星点点的油灯,什么也看不见,朝大海深处望去,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忽然,船猛地震动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白三郎一下从瞌睡中惊醒,站了起来。

丁三站在船头,那儿灯光微弱,突然,黑夜中不知何处,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丁三竟像中枪了似的,一头从船上栽了下去,“扑通”摔进水里。

这一枪让船上的人剑拔弩张,个个都拔出了枪,对准对面的人。

“谁开的枪?是不是你!”白三郎厉声质问陈慈,他心里到底也是有点儿怕了。

陈慈还没回答,又是几声枪响,竟将船上仅有的几盏油灯全都打灭了!

只听黑暗中,有个声音喊道:“弟兄们快开枪!宰了这白鼠狼,金子就全都是咱们的了!”

白三郎大惊失色,这分明就是陈慈的声音!

紧接着接二连三响起了枪声,白三郎急得大喊一声:“开枪!快他娘开枪!”

顿时火光此起彼伏,子弹横飞,又过了不多会儿,船上的枪声变得零零散散,到最后终于一声也没了。

忽然,黑暗中一个罐子被丢在了甲板上,一簇浓烈的火焰蹿了起来——这是一个油罐!

突如其来的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横尸遍地的甲板,此时甲板上别说站着的人,就是能喘气的也没几个了,白三郎脑门上被凿了个碗大的破口,早已死得透透的。陈慈呢,大腿和腹部中了枪,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是谁?究竟是谁害我?”陈慈凄厉地嘶吼。原来,刚刚在黑暗中发出的那个声音压根儿不是他的,是有人故意挑拨他们!

船沿上忽然伸出一只手,有人抓着船侧木板跳了进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是你?是你这个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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