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叶,瓦剌头领阿托花起兵进攻大明,一路势如破竹,可到了榆城就受阻不前。榆城主将谭行简虽平庸无为,但副将俞长统足智多谋。谭行简很信任俞长统,军政大事都交给他负责。俞长统坚守不出,瓦剌骑兵多次攻城都徒劳无功。
阿托花一筹莫展,忽然线人传来消息:谭行简年事已高,已经回京卸任,朝廷派他儿子谭冲接任榆城守将。阿托花精神一振,谭冲年轻气盛,肯定不会放权俞长统。只要他贪功冒进,破城就有机会了。
半个月后,谭冲到了榆城,他第一天升帐,就有军士来报,瓦剌军在城前挑战。
谭冲大声说道:“这么快就有不怕死的送上门,待我出城迎敌,让阿托花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俞长统阻拦道:“少将军,敌军在军中有奸细,应以坚守为上。”
谭冲不以为然,说:“俞将军跟随家父时间长了,胆子也小了。区区几个蛮夷,有何畏惧?我作为主将,不亲上战场,如何鼓舞士气?”
见劝说无用,俞长统只好说:“那就仅此一次。”
谭冲点好兵马,出得城来。只见瓦剌军懒懒散散,毫无队形。带兵的将军见城里有兵马出来,才懒洋洋地提枪上马。谭冲挥枪上前,与敌将战在一起。不到十个回合,谭冲一枪刺中敌将手臂,敌将落败而逃。谭冲紧追不舍,明军见状,士气高涨,掩杀过去,瓦剌军溃败,被明军追杀十余里。
谭冲得胜回城,得意扬扬:“敌军不过如此,何足挂齿?”
第二天,瓦剌军又在城外挑战。谭冲正要出城痛击敌军,又被俞长统阻止:“昨天敌军是骄傲自大,今天肯定是有备而来,万不可再出去。”谭冲哪里肯听?他不顾俞长统的反对,出城迎敌。
城外,谭冲和敌将杀得激烈。俞长统在城墙上观战,一脸凝重。偏将军刘三在一旁赞道:“少将军出身将门,果然武艺高强。”俞长统却说:“少将军看似势大力猛,其实笨拙僵化。对方武艺不在他之下,却不尽全力,必定有诈!”
正说着,对方抵挡不住,卖个破绽,败下阵来。谭冲紧紧追赶,明军像潮水般杀向敌军。瓦剌军见主将又输,无心恋战,纷纷败逃。
谭冲追得高兴,眼看要追到羊角山时,忽然身后传来号角声,原来是俞长统下令鸣锣收兵。
谭冲非常不满,回城就质问俞长统为什么下令收兵。俞长统说:“我是怕少将军中了埋伏。敌将未败却退,敌军退而不乱,这是佯败。羊角山坡地平缓,适合骑兵冲击,末将断定山中定有伏兵。”
谭冲怒道:“你这是猜测,没有证据。我看将军是胆小怕事!”
俞长统沉思片刻,说:“既然如此,少将军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山中有伏兵,算我赢,今后您要听末将的,切勿出战;如果没有伏兵,就是少将军赢了,今后一切就听您指挥,末将绝无二话!”
谭冲说道:“赌就赌!可如今敌军已退,怎么证明有无伏兵?”
俞长统说:“这好办!瓦剌骑兵如果潜伏在山中,肯定留下了大量新鲜马粪,明早少将军可派出军士查验。如果能捡满两筐新鲜马粪,就算我赢,否则就算我输。”
谭冲当即答应下来。
再说阿托花本想把明军引到山中歼灭,不料功亏一篑,正在懊恼,有密报传来。他读罢暗喜,心想这倒是个机会,于是立马派人到羊角山中,把马粪清理干净。
半夜时分,刘三正值守城门,几个军士骑马过来,马背上还驮着几个麻袋。领头的是俞长统,他悄声让刘三放军士们出城,并要求刘三对此保密。刘三问马背上是什么,俞长统据实以告,说是刚从军营马厩里弄来的马粪,要撒到羊角山上。
刘三吃了一惊,忙问道:“难道将军没有必胜的把握?”
俞长统摇摇头,说:“谭冲年轻气盛,我绝不能输。我这是确保万无一失,不然榆城危险呐!”
刘三担心地说:“这是舞弊啊!如果传出去,将军英名不保,还得受军法处置,请将军三思!”
俞长统却说:“个人事小,守城事大。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刘三无奈,只好放行。
第二天,谭冲派人去了羊角山。俞长统事先做了安排,自然赢了。谭冲愿赌服输,之后任凭瓦剌军如何叫战,都闭门不出。消息传到阿托花耳中,他很佩服俞长统,心中也更加担忧:谭冲有勇无谋,不足为虑,俞长统才是心腹大患!
不久,线人传来消息,榆城粮草不足,可以利用粮草做做文章,阿托花顿时心生一计。
这天,明军接到密报,三日后,瓦剌的运粮队要经过马蹄岗。谭冲心中一动,劫了这批粮草,恰好可以解城中之危。谭冲召集众人商议此事,俞长统坚决反对,说这是阿托花的陷阱。谭冲气得咬牙切齿,可因有约在先,也无计可施。
晚上,谭冲正在帐中,忽然有匕首飞来插在桌上,上面绑着一张字条。谭冲取下一看,顿时大怒。
第二天,俞长统前往谭冲帐中议事,却见自己的几个心腹军士被绑在帐外,他们都参与了偷运马粪之事,不觉心里一惊。果然,谭冲问起打赌的事,俞长统知道事情败露,只好承认是自己指使。
谭冲怒道:“你弄虚作假,贻误战机,该当何罪?”
俞长统说:“按罪当诛!”
谭冲大声道:“好!我明天就去劫粮,正好用你的人头祭旗!”
“我愿接受处罚,但恳请少将军推后行刑,”俞长统说,“等少将军劫粮成功,回来再杀我也不迟。万一您中了敌军奸计,不能全身而退,我还可以替您守城……”
谭冲气得浑身发抖:“好!我就暂时留你性命,待劫粮回来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说完,谭冲命刘三将俞长统押了下去。
到了晚上,俞长统说自己手脚发麻,让刘三给他松绑。刘三却面露难色,说不敢违抗谭冲的命令。
俞长统笑道:“放心,谭冲没有机会治你的罪啦!他不知天高地厚,刚愎自用,明天定会中埋伏,回不来喽!榆城还是我说了算!”
第二天,谭冲果然在马蹄岗等来了敌军运粮队伍。他发动袭击,速战速决,押着粮草顺利回营。
此时俞长统已被绑在帐前,谭冲走上前,拔出佩剑,只见寒光一闪,俞长统身上的绳索断作几段。谭冲说:“俞将军受苦啦!”又命令道:“来人,把刘三绑了!”
这一幕太突然了,众将面面相觑,不知何故,刘三也大吃一惊。
谭冲朗声说道:“刘三,你这个瓦剌奸细!”
原来,刘三就是阿托花安排在明军里的线人,他一直利用信鸽给阿托花报信,通知阿托花清扫马粪,用匕首寄信告密,让明军轻易劫粮,目的就是要挑起俞长统和谭冲的矛盾。
其实,俞长统和谭老将军早知道刘三是奸细,之前没揭穿,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谭冲接任榆城守将之前,就已找过俞长统商量对策。
谭冲继续说道:“阿托花怕的不是我,而是俞将军。他们故意将粮草送给我,就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俞将军,我和俞将军将计就计,让你们人粮两空。”
这时,军士拿来一只信鸽,正是之前刘三给阿托花报信的那只,俞长统把情报绑在信鸽腿上,说:“就让它再飞最后一次吧!”
阿托花接到情报,大笑道:“俞长统已死,破城就在明天!”
第二天,阿托花调集大军,来到城下挑战,谭冲却迟迟不出来。阿托花正觉不对,城墙上挂出一颗人头。那人头不是俞长统的,而是刘三的。
阿托花暗叫不好,如今计策被识破,线人已死,粮草又丢,破城再无机会。阿托花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城墙上,谭冲和俞长统看着敌军退去。俞长统松了一口气,道:“少将军,瓦剌这次退兵,数年之内不会再来了。”
谭冲钦佩不已,说:“家父再三告诫,凡事要听俞将军之令。将军果然高明,晚辈佩服。”
俞长统笑道:“少将军配合得也很好,只要你们年轻人成长起来,我也可以早日告老还乡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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