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沐从小没烧过柴禾,李奶奶家倒是不缺柴,不过她在烧土炕时,老把自己呛到。好不容易把火生起来了,她也成了一个大花脸。看来要想当好第一书记,在村里扎下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陷阱
第四天下午4点半,李奶奶从乡卫生所回来了,一见陈小沐,就火急火燎地说:“老焦头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呢?”
陈小沐说:“他不是去乡卫生所看您了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奶奶说:“他半夜就从医院回来了,这点山路还难不倒他。我是说他现在出事了。”
陈小沐早就想去老焦头所在的13组看看了,听乔老帽说老焦头住的房子是村里最需要翻建的危房,村里研究后,决定让他搬出大山,可是他死活不同意。陈小沐让李奶奶别着急,她马上就去老焦头那儿看看。
说走就走,陈小沐背上背包就出发了。她按照李奶奶指点的路线,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老焦头住的13组。让陈小沐吃惊的是,老焦头住的是木头房子,每块木板足有十几公分厚,而且建造得很结实,根本不是危房。
就在陈小沐吃惊时,她听到屋里有动静。陈小沐好奇地推开了木屋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大吃一惊:只见老焦头被五花大绑,蜷曲着身子被绑在了床腿上,嘴里还被塞了块破布,正在拼命挣扎。那只叫小黑的黑狗已经被打死了,趴在一边。
陈小沐顾不得劳累,一个箭步冲过去,先把老焦头嘴里的破布拿掉:“李奶奶说您出事了,原来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焦头喘了口粗气说:“这帮该杀的!你赶紧打电话报警,他们又来偷树了。”
俩人说话的时候,陈小沐已经把老焦头身上的绳子解开了。陈小沐拿出手机,可惜大山里没有信号。
老焦头告诉陈小沐,他之所以不愿意搬出大山,是想在山里看树。他跟李奶奶一样,也是义务护林员,有他在,那些盗树分子还有所顾忌,如果他出去了,那些侧柏估计会大量被盗。他跟李奶奶是初恋,后来阴差阳错没走到一起。俩人老了,都成了单身,就互相约好,每天下午4点李奶奶准时烧炕,靠烟筒里的青烟向老焦头报平安;而老焦头看到青烟后,会准时放飞几只山鸡,用山鸡的叫声向李奶奶报平安。
前几天,李奶奶被乔老帽送去了乡医院,陈小沐睡着了,没有在4点烧炕,老焦头没有看到该看到的青烟,所以带着小黑找了去。李奶奶在乡卫生所住了几天,听不到山鸡叫,心里像猫抓了一样难受,所以就早早回家了。到家却没听到山鸡叫,所以断定老焦头出事了。
老焦头焦急地说:“陈书记,绑我的共4个人,他们钻到林子里砍树去了,得想办法制止他们。可惜你是个女孩子,要是魏书记在就好了。可惜他死了。”老焦头说的魏书记,是之前下派到芝麻村的第一书记魏碑。
陈小沐不服气地说:“哼!大爷,您小瞧人。”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对讲机,跟对方说了起来。说完了话,转身对老焦头说:“走,大爷,咱们去看戏吧。好戏已经上演了。”
说着,陈小沐按照对讲机里对方告诉她的位置,和老焦头一块找了过去。
很快,他们发现了一伙人控制住了4个人,旁边放着电锯、斧子、绳子一类的伐树工具。
“小魏,你没死啊。太好了!”老焦头冲着喊话的那人,正是村里的上一任书记魏碑。
魏碑转身对陈小沐打了个招呼,刚才跟陈小沐对讲机说话的就是魏碑,他和陈小沐都是森林公安。他转身跟陈小沐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老焦头说:“大爷您还好吧?您放心吧,我好着呢。我不放出风来,假装说掉下悬崖摔死了,让我的同事小沐来接替我,他们也不会放松警惕,让我们这么容易地一网打尽。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聪明的猎人啊。”
陈小沐发现那4个盗伐者,正是她进村时遇到的開着农用三轮车出山的那4个家伙。他们看到陈小沐一个文弱的女孩进村当第一书记,李奶奶被送到乡医院,把老焦头引到了乡里后,他们又杀了个回马枪,只是没想到老焦头连夜回了山里。没办法,他们只好来硬的,把老焦头绑了,把小黑打死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正在作案时,被抓了个正着。这一切居然是芝麻村的前后两任第一书记布下的陷阱,只等他们上钩。
村主任乔老帽也被抓了,原来他是盗伐者的同伙。送李奶奶去医院,给盗伐者通风送报,借危房改造为名,逼着老焦头从山里搬出去,让一个人的村子消失掉,都是乔老帽布的局。
“多行不义必自毙。怎么可能跑得了他!”陈小沐说这话时,天光已微亮,东边徐徐升起一轮火红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