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李吴二家为掩盖李瑶琴的未婚先孕,仓促之间便举行了婚礼。婚后的第二天,吴郎中携李瑶琴来拜见李员外。其间,李瑶琴趁吴郎中不在,偷偷对李员外说:“父亲,我感觉中秋那夜,闯入我房中的那个歹徒,就是吴郎中。”
李员外心头一惊,忙问女儿为何突然有此想法。李瑶琴解释道:“昨夜洞房时,我闻到吴郎中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药味,才突然想起那歹徒身上,也是这个味道。而且方才我量了量那歹徒留下的鞋子大小,也与吴郎中的一模一样。”
李员外紧锁眉头,来回踱步,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吴郎中全部的阴谋诡计。这姓吴的先强行霸占了自己的独生女,夺得把柄在手,而后便可图谋李家的万贯家财了。
正在这时,吴郎中恰巧进来了,李员外忍不住大声质问他:“八月十五那晚,潜入瑶琴房中的那个歹徒,是不是你?先霸占瑶琴,再侵吞李家的财产,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
吴郎中大吃一惊,问李员外为何有此想法。李员外道:“中秋那晚,你虽趁着夜色,霸占了瑶琴,但你身上的中药味却出卖了你。而且,那晚歹徒留下的鞋子尺码也正好与你的相同。对此,你还有何话可讲?”
吴郎中冷笑了几声,说:“不错,中秋那夜潜入李家、霸占瑶琴的人就是我。谁让瑶琴长得那么漂亮呢,我虽住在城北,但曾无意间见过瑶琴一面,从此便喜欢上了她。但我也知道,瑶琴的心上人是徐公子,想必明媒正娶是没有希望了,所以也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李员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人!是畜生!是狼!”
吴郎中还是面不改色地笑道:“我是狼,但如今已是岳父大人您的女婿了。我们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再把过去的不愉快放在心上了。”
事已至此,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还能怎么办?李员外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将前事一笔勾销了。虽然李瑶琴哭着闹着,要与吴郎中一刀两断,但最终李员外还是站在了吴郎中那一边,劝说女儿跟吴郎中一块儿回去了。
吴郎中带着李瑶琴重返家门后,当晚便毒打了李瑶琴一顿,理由是李瑶琴轻浮、任性,身虽在吴门,心还在徐家;更可恶的是,嫁入吴家后,还对自己不忠不义,吃里扒外,出卖自己的丈夫。李瑶琴只是哭,毫无还手之力。从那天起,吴郎中对李瑶琴是三天骂,两天打,简直成了家常便饭。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正因为这三天两头的摧残,李瑶琴肚中的孩子竟然掉了。
李瑶琴知道自己小产之后,心中却不是悲,而是喜。她瞒着吴郎中,没将这消息告诉他,而是悄悄跑回家,先对李员外说了。她觉得当初正是因为这未婚先孕的孩子,才让她违心与徐升分手,嫁给了吴郎中,现在既然这孩子掉了,就该结束这段本就错误的姻缘。然而李瑶琴想错了,李员外非但不同意她离开吴家,而且还一再为那个没有保住的孩子感到惋惜,甚至还反过来责怪李瑶琴,说她不争气,没能替吴家留住香火。
李瑶琴顿时心如死灰,一气之下,便摔门而去。大街上人来人往,本就热闹,今日不知怎的,沿街的店铺还扎起了红绸子,似乎是有贵人驾临。
正纳闷呢,却听不远处有几声锣鼓传来,刹那间几十枚鞭炮齐发,不一会儿,整个街道便被烟雾所笼罩。李瑶琴满怀好奇地往前方望着,只见几匹高头大马由远及近缓缓而来。打头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她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徐升吗?一问旁人,才知今天是徐升金榜题名、被任命为当地县令衣锦还乡的日子。
李瑶琴羞于见他,转头看往别处,待人马过去之后,方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吴家。
吴郎中凶巴巴地问她为何擅自离家出走,去了什么地方,李瑶琴随口答道,回了趟娘家。没想到吴郎中劈头盖脸地给了她一耳光,厉声道:“刚才家里的佣人比你抢先一步,从街上回来了。今天不正是徐升加官进爵、光荣还乡的大喜日子吗?他看见你在街上迎接徐公子,是这样吗?”
李瑶琴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冷冷地说了声“是”。这一声“是”,自然使得吴郎中兽性大发,拳打脚踢已不足以发泄,他还扒了李瑶琴的衣服,用鞭子抽,一面抽,一面大口喝着酒,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呼呼呼地睡着了。
李瑶琴咬牙切齿地盯着床上这个如同野兽般的男人,想到自己所有的悲剧都由此人铸成,不禁怒火中烧。只见她轻轻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顺手从柜上取了一把剪刀,把心一横,便将那剪刀朝着吴郎中的身体,狠狠地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