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难怪今天厚嘴巴像抹了蜜,屁股却辣似姜!”汪队长指点着他,“我可告诉你啊,你有家有口的,不要打我们女护士的歪主意。”
“亏咱们还是老乡,你是一点也不了解我啊?”马国平失望地坐下来,“老汪,我们是最要好的老乡、搭档,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私事。今天来,是真的有要事相求,只是,我难于启齿啊!”
“既然是最好的战友,还有什么不能直言?”
“事情是这样,我们连队呢,有个叫陈山利的黄安兵……”
“你说的是四班的陈班长?”
“你认识?”
“岂止是认识,他还蛮有才华的,有时候还帮我们救护队的宣传词润润色!”
“真的?我就说一连与你救护队有缘。”
“谁跟我们救护队有仇?”汪队长淡淡地,“谁不想活命,与我们救护队作对?再说了,我们救护队的人也没招谁惹谁!”
“对头!老汪,就是因为救护队的人可爱,我们的陈山利班长,就想吻一吻你手下的女兵李晓英!”
马国平一口气说完,虚脱般陷进椅子里。
汪队长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听男兵要吻他的女兵李晓英,顿时“啊”了一声,高声骂道:“你混蛋,战场上调戏女兵是要掉脑袋的,你不知耻还来说情,你这个连长也当到头了。”
待汪队长的怒气发泄完了,他才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从以人为本的高度讲到人的本能,讲到战场纪律的严肃性和灵活性,从战前的渴求讲到牺牲后的不留遗憾,一直讲得汪队长无话可说。
“马国平,别自以为全团只有你是个爱兵如命的连长!”汪队长道,“我向来都觉得,我的女兵,是战场上的一道彩虹。她们有如花的生命,我绝不让她们凋零在战争的炮火中,更不会让人去亵渎!”
马国平道:“我何尝不是如此?每当看到她们娇柔的身影,奔跑在残酷的战场上,我除了由衷感佩外,感受更多的则是担心,在我的潜意识里,打仗厮杀应该是我们爷们的事。”
“你有这种想法,证明你还是爷们!”汪队长说,“女人,应该是世界的和平使者,不应该卷入到战争中。”
马国平这时才讲出陈山利想吻李晓英的内情,汪队长听了也沉默半晌。末了,二人以白开水代酒,两个军用缸碰了一次又一次。
“哎,我说老乡,你好歹也表个态!别寡拍寡说纯扯闲蛋,你倒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给一个话!”马国平喝着白开水,似乎也醉了,“你是不知道啊,我那群可爱的兵伢子们,活蹦乱跳的,一倒下,就没了……”
“这是谁都勉强不了的事情!”汪队长拍拍头,面露难色,“这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事情,也不是你那个陈班长一厢情愿的事情,关键是要让李晓英心甘情愿才成!”
“你这倒是真话!”马国平一下愣了。
“我有个两全之策。”
“快说,快说!”
7
“一、二、三、四——”操练的口令,整齐划一的铿锵脚步,震响天宇,粉碎雾霭,喊来太阳明艳艳的光辉。
操练结束,一排长向马国平大声道:“报告连长:全连集合待令!”
马国平挺直腰身,走到队列面前:“我昨天到团部开会,团长说,根据情报,日军从大别山败退之后,重新组织兵力,随时准备反扑过来。我连首当其冲,必须随时作好战斗准备!”
“是!”众官兵的声音,震响天际。
第二天凌晨,前哨果然发现敌情。团部命令一连立即转移,在运动中消灭日军。连队紧急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