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生前脚刚走,吴友山就来了,喝了不少酒,车开得有点离谱,进门喊春叶闭店,快些烧炕铺被子。进了东屋仰躺在炕上,拿腔拿调地唱着小情歌,歌词里间杂着淫词秽语。春叶在剥蒜皮,没搭理吴友山。吴友山躺在炕上,半天没等来人,又来外间屋看究竟,见春叶依然剥着蒜皮,从身后把春叶给搂紧了。春叶去打吴友山的手,打不开,一口咬下去,疼得吴友山一跳多高,用嘴巴吸手背上的血水,吐在地上:你真下死口咬呀?春叶质问:吴友山,你是不是在耍弄我,什么时候能把人挖出来?吴友山坐在椅子上,掏出烟来吸,春叶上前把烟给打掉了。春叶说:你回答我。吴友山有些躁,在矿山,除了老板陈大飞,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盯着春叶说:你疯了?春叶说:我疯了又能怎样?你坏得满肚子流脓水,从里到外坏透腔了。吴友山说:怎么突然说起这样歹毒的话,我吴友山不管对别人怎样,对你春叶可是实打实的好。春叶说:留着你大矿长的好心眼儿吧,哪天我要发现你把我骗了,我让你不得好死。吴友山说:你威胁我?春叶说:随你怎么想,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吴友山说:你咬也咬了,咒也咒了,气该出了吧?又来搂抱春叶,春叶推开说:在你把人挖出来前,我不会再让你碰,等你把人挖出来,随便你,就是把我吃了,嚼了,都行。春叶把吴友山推出面馆,把门从里面锁死。吴友山把门拍得山响,等了一阵儿不见开门,嘴上骂骂咧咧:你以为老子缺女人?气急败坏地踹了几脚门,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第二天,矿上爆出新闻,吴友山酒后驾车,路虎开到了山谷里,亏了路虎车卓越的安全性能才保住了他的小命。这个消息传到面馆,春叶的心像让小刀子给攮了一下。说实话春叶有点喜欢上吴友山了,若不是掺着丈夫的事在里面,春叶情愿跟他一辈子,哪怕做个地下情人也认了。吴友山这个男人有女人缘,容易讨女人喜欢。春叶想,昨晚要不跟吴友山闹气,他也不会开车离开面馆,车祸也不会发生。春叶跟吴友山的关系在矿山不是秘密,这样反倒没人在她面前说吴友山的事。看来只能去找宋乔生问问关于吴友山的情况了。春叶打了电话,起初宋乔生不接,接连不断地拨,还是接了。春叶把心思讲了,宋乔生说:人转到市医院了,死是死不了,不过近几个月没法来矿山了,矿上暂由何旺子代管,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听说没有性命之忧,好歹把心放下点,春叶接着追问宋乔生:你想得怎样了?宋乔生说:什么想得怎样了?春叶说:你别打马虎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说实话我就缠住你。宋乔生说:你缠吧,缠到老君岭挖空了,你也休想缠出个子丑寅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