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娘噗嗤一声笑弯腰,上前朝庞晓红胳臂狠捏一把,庞晓红扭扭屁股躲开了,仍是气咻咻的。武三娘说,好啦好啦,别耍丫头脾气啦,咱这吧开成这样图什么?不就图给姐们们找个方便吗?今天咱这房间只对你妖精敞开,包你玩美,决不打扰怎么样?
庞晓红拉着脸不吱声,倒是于小蕾机灵,凑上去拉拉衣襟悄声问:哎,不知那家伙肾怎么样?庞晓红脸色立马放晴,反唇相讥:比你强!于小蕾说,真要比我强,那比你更强,你可得小心了,别玩虚脱。庞晓红上来就打,于小蕾连忙告饶,把气氛一下子就搞活了。
闹一阵,何诗仙及时制止,说,咱扯扯正事。大家安静下来。何诗仙说,为了保证姐妹们不吃亏,咱姐们必须联手演好这出戏,你们说?
何诗仙说演戏,三个女人都感到新鲜。庞晓红虽说不太情愿,可想想也很中听,就静下来听何诗仙往下说。
何诗仙说,别怪我絮叨,还是那话,如果晓红这妖精有福分,遇上个好男人,没成心欺负咱,咱姐们都不要再搅合,成全人家的好事,如果是——,她顿一下,看看庞晓红,庞晓红向她点点头,鼓励她说下去,何诗仙就接着说,咱就让他笑着进来,哭着出去,好好作践作践这些当官的!
接下来几个女人开始酝酿着分工:在庞晓红与其缠绵到一定时候,几个一起冲进去,闻石瑛扮演其嫂嫂,于小蕾扮演小姑子,若薛文丽愿意参与进来,就让她端了相机抓拍证据,最后由三娘和何诗仙出场说和,让对方拿钱了事。
那,要是人家不服,报警怎么办?于小蕾有些心虚。
那要薛文丽干啥?何诗仙似乎胸有成竹,到那时候就让章举仁出现,拿他的身份嘘他。官场上是一物降一物,不论官大官小都怕检察官!
经何诗仙这么一说,大家都亢奋起来,包括庞晓红本人也立马弃暗投明,重新回归到姐妹们的阵营中来,显得底气十足。
何诗仙再次吩咐庞晓红,说,你犟驴今晚千万不要贱着去车站接,那样既显得没有身份,还给人家留下不好的把柄,一切都让那家伙主动,到时候咱就有硬话说。
成!庞晓红信心倍增,说,咱干脆就不理他龟孙,回家睡觉去,让他守一夜空宿,也算给咱娘们一个尊贵感。
那不行,咱必须留下来,要不——于小蕾跃跃欲试。何诗仙立马打断她的幻想,说,不理不成,你得稳住他,别让他起疑心,半途跑了,坏事。回家也不成,他后半夜来了,你一个人守在这,几下就把你妖精搞倒了,吃大亏!最好是你既要回家安全过夜,又得想法勾住他,让他玩一天有个过渡,这样显得有空间感,回旋起来也比较容易,你们说?
好!听你的!庞晓红很服气,对着何诗仙看一会说,啥都算计到了,我看你快成狗头军师了。
这一夜,至少有两个人没好睡安生觉,一个是当事人庞晓红,虽说回到家里休息,可始终还在惦记着那个奔自己而来的“大头菜”,前半宿两个人一个火车上、一个卧室里,仍旧是信息不断,期间不乏暧昧缠绵,信息飞来飞往中,似乎那奔驰而 来的铿锵声正在把两具飘游的灵魂一点点往一起拉,碰碰撞撞,若即若离,撞得庞晓红晕头涨脑,心神不宁,到后半夜实在坚持不住了才关机睡觉。可哪又能睡得着!才一闭眼,满脑子晃动的就是大头菜的身影,一会是风流倜傥、才俊帅气的美男子,轻言喃语伏在枕边与其亲热,一会儿又是流氓成性、作恶多端的丑八怪,污言秽语地压在她身上令其窒息,一会儿又是街坊邻居围了房门偷看稀奇,最后就是尚未完全办离手续的丈夫携了女人直奔自己而来——短梦做了一个又一个,心跳加剧一次又一次,自是疲惫不堪。期间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把大头菜招惹上门,更不该去谋算与自己网聊极其投缘的人,人家毕竟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远的路,又是孤身一人,足可见其真心。可自己——罢罢,天明赶紧去三娘那里声明取消捉奸计划,让人家高兴而来,安全归去,也不枉做一次朋友,这样迷迷糊糊半个晚上,直到天明才小睡一会儿。
另一个严重失眠的是武三娘。前半夜忙着清场歇吧,后半夜则竖着耳朵等待那来自遥远的陌生人的叩门声,自是不敢松懈半点。她实在不明白这位不速之客造访K城的真实目的,难道真是为情而来?就不怕被人阴谋算了吗?三娘感到很不可思议。
三娘从枕下摸出手机,翻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久久凝望却不敢轻易拨动,似乎是三年前那枚彩色炸弹的引线,既让人恐惧又充满诱惑力,同样让她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