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的血迹
美国弗吉尼亚州贝德福德郊区高价地区一幢不大的公寓门前,几个女人按响了德雷克·哈索姆家的门铃。她们是相约定期来德雷克·哈索姆家打桥牌的,而且她们每周的桥牌比赛都非常认真,从来没有任何人缺席。可是,这次她们按了许久屋里都没有动静,一直没有人来开门。这令她们很不安,而且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她们就给贝德福德警察局打电话报了案。
接到这几个女人的电话后,贝德福德警察局的警察立即赶到了那儿。在哈索姆的公寓,警方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倒在公寓前门靠左面的地板上。尸体周围有一大摊血迹,而且血液基本上已经凝固了,死者就是德雷克。
德雷克的喉咙被人切断,身上被刺了很多刀。从尸体状况来看,死亡时间可能是几天之前。调查人员里奇·加德纳又在厨房里发现了凝固的血迹,而且他还在那里找到了南希·哈索姆——德雷克的太太的尸体。哈索姆太太也被切断了喉咙,而且同样身中数刀。
凶手几乎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案情陷入一团迷雾。加德纳找到被害人的邻居,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线索。然而,警方没有从被害人的邻居那儿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虽然被害人曾经和凶手进行过搏斗,但没有人看到或听到任何异样情况。
很快,凶杀案的消息在媒体《罗纳科联机时报》上进行了大幅报道。
在这样一个地方发生这样一起凶杀案,有点让人难以置信。凶手的作案手段十分残忍,两人惨死,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媒体记者不遗余力地寻找线索,从来到这里和离开这里的每个人身上获取有用的信息。
贝德福德警察局的取证人员对这座公寓的各个角落进行了检查,他们没有发现暴力闯入的迹象。南希·哈索姆的钱包里依然装满了现金。这次检查排除了抢劫杀人的可能性。
贝德福德警察局的警察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公寓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一共有几名凶手?凶手杀人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在餐厅里,调查人员发现一把椅子的装饰表面有一个血手樱这是哈索姆夫妇的手印,还是凶手留下的罪证?调查人员将装饰表面和血手印装入袋中作为证据。
取证人员封闭了公寓的门窗,然后在室内施放一种特殊的胶合剂,这种超级胶合剂含有一种名为“氰基丙烯酸酯”的成分,可以使潜在的指纹显现出来。
接下来,他们使用发光氨,寻找各种隐藏的血液证据。在这种特殊光源的照射下,血迹会在黑暗中显露出来。加德纳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特征。凶手似乎在被害人死后擦过地板。显然,凶手作案后在室内停留了一段时间以掩盖自己的足迹,显然他做得并不成功。带血的足印从德雷克的尸体旁移向别处。警方发现,现场有一个脚印是网球鞋留下的,另外,至少有两三个其他脚印部分是光脚,或者是完全光脚留下的印迹。这些脚印穿过走廊,进入卧室,最后到达主浴室。
加德纳怀疑凶手在离开公寓前清洗过自己。于是,他们在淋浴喷头上、在水池里都喷了药剂,当然,还有前门外面的那块区域。但好像只有排水装置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经过几个小时对犯罪现场的分析,加德纳发现了更多问题。他必须从堆积如山的证物中开辟出一条路径,但是资料有限,真正的线索几乎没有。
警方在搜集证物后,把它们送到实验室,希望鉴定出这些东西到底说明了什么。位于里士满的弗吉尼亚州犯罪侦查实验室对证物进行了分析,贝德福德警察局建立了专案组,来自弗吉尼亚州各地的警探都在研究犯罪现场照片。调查人员在犯罪现场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凶手在血泊中画了一些图案。于是警官里奇·加德纳怀疑这起案件与邪教杀人祭祀有关,怀疑这起凶杀案是一次残忍的邪教祭祀活动。案发现场的血迹中有一些图案,好像在暗示某种祭祀仪式,但令人疑惑的是,什么样的人会去做这种事情呢?还有一点,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有没有可能,是这个社区里的某样东西触犯了什么人?
一时间,一起两人毙命的血案使整个社区人心惶惶。嫌疑人不明,动机不明。
贝德福德的居民担心他们的社区会遭到邪教杀人狂的威胁。此外,新闻媒体对此案进行了大量集中报道,整个社区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
凶手下一步会攻击哪里?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没有人知道。
谎言
复活节那天,里奇·加德纳与死者的家属和朋友参加了葬礼。
死者德雷克·哈索姆退休前是一名公司经理人,管理过美国和加拿大的炼钢厂。1959年,他和南希相识并结婚。
南希·哈索姆在弗吉尼亚州长大。她的父亲是一名地质学者,因为工作关系把家搬到了非洲。就是在那时,南希遇到了比她大很多的德雷克·哈索姆,两人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伊丽莎白。德雷克和前妻生了三个孩子,南希有两个孩子。在加德纳看来,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和谐的混血家庭。
伊丽莎白在弗吉尼亚州大学研究反射波理论,她的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是各行业的专业人士。詹姆斯是加拿大的一名工程师,沃尔特在得克萨斯州从事医药业,罗纳德是一位建筑师,维克多在新斯科舍从事法律工作。他们居住在不同的国家,从事着不同的职业。对于调查人员来说,这是一起非常棘手的案件。
为了寻找破案线索,调查人员询问了两位被害人的几个子女。
死者的葬礼安排在周末,他们的子女来出席父母的葬礼,所以,警方有机会和他们进行接触。他们试图通过与被害人子女的交谈,了解两位被害人生前的大致情况。
被害人的儿子沃尔特说,谋杀发生时他正在得克萨斯州。沃尔特非常合作,他成了警察局调查人员和死者家属之间的联络纽带。
调查人员分别和死者的6个子女进行了交谈,包括年仅21岁女儿的伊丽莎白。
她说她爱她的父母,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害他们。
伊丽莎白说,那个周末她不在贝德福德。3月30日那个周末伊丽莎白和她的男友扬斯·索尔因去了华盛顿特区。3月29日星期五那天,他们在弗吉尼亚州的夏洛茨维尔租了一辆汽车,然后,两人开着那辆车到了华盛顿特区,在那儿游览参观,度过了整个周末。
星期六下午,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伊丽莎白告诉调查人员,回到旅馆后她还在客房服务处订了晚餐。伊丽莎白和男友于星期天夜里返回夏洛茨维尔,并为星期一的课程作准备。星期三,也就是4月4日,她听到了父母遇害的消息。
伊丽莎白还告诉警方说她父亲退休前是一场劳资纠纷的中心人物。哈索姆先生曾经卷入新斯科舍的一场工会风波,据说当时某些人对他恨之入骨,工会和管理层的矛盾很尖锐,双方发生过激烈的争论。
此外,伊丽莎白还提到,她的一位哥哥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订过婚,后来又抛弃她,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她对警方说:“你们应该去看看那个女人,她精神不太正常,可能她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加德纳首先要调查伊丽莎白所说的是否属实。信用卡收据表明,3月29日她的确在夏洛茨维尔租了一辆汽车,当晚她的男友在华盛顿一家旅馆租了房间,伊丽莎白拥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她的几位哥哥也是如此。
加德纳找到了伊丽莎白提到的那位年轻妇女,她曾经和伊丽莎白同父异母的哥哥订过婚。这位妇女的言行让加德纳觉得十分疑惑。她的行为有些古怪,加德纳不知道她是不是厌恶与人交流。在几次交谈中,她有时候会谈到被害人及其子女的家庭,有时候什么也不说,总之,言行举止非常怪异。尽管如此,但她还没有怪异到成为杀人凶手。这位妇女被排除在嫌疑人名单之外,因为她的足印与现场的足印完全不同。
加德纳反复回忆与伊丽莎白的谈话,寻找可能遗漏的细节。突然,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原来,他注意到那张汽车租赁协议上的一个疑点:上面显示的行驶里程数比从夏洛茨维尔开到华盛顿特区应有的里程数超出很多。
加德纳计算了一下,从夏洛茨维尔到华盛顿特区,一个来回大约是368千米。
然而,租车协议却显示,那个周末他们的实际驾驶里程达到1070千米。于是,加德纳就租车里程数这一疑点再次询问伊丽莎白。
她解释说,她和男友开车在华盛顿特区游玩了很多地方,后来又迷了路,最后开到了马里兰州。
后来,警方决定采集一些伊丽莎白的指纹和血样,还有足部印模进行鉴定。对于警方的取证,伊丽莎白非常配合。法医人员将她的指纹和血样与犯罪现场的取样进行了对比。她的指纹与死者家中发现的指纹相吻合,但这是意料之中的。不过,她的血型和浴室中发现的血液血型并不相同,足印也和犯罪现场带血的足印不相吻合。从身体证据判断,加德纳认为伊丽莎白不是凶手。
惊人发现
就在加德纳认为伊丽莎白不是凶手的时候,他突然回想起来在葬礼上她的男友扬斯·索尔因手上贴着绷带于是,他决定询问扬斯几个问题。
岁的扬斯·索尔因是在美国工作的一名德国外交官的儿子。他想向警方证明,他的智商非常高,比其他人都要聪明。对于警方把他作为嫌疑人进行询问,他显得毫不在乎。
加德纳问扬斯,那个周末他们的车怎么会走了那么多里程。
扬斯的回答与伊丽莎白如出一辙:他们迷了路,绕着华盛顿特区转了很久。
不管加德纳如何质疑,扬斯始终坚持他的说法。随后,加德纳要求他和伊丽莎白一样,为警方提供血样、指纹和足樱扬斯说他虽然非常愿意合作,但是他不能提供。他担心这样做会连累他的父亲,怕他父亲会因为儿子是一名杀人嫌疑犯而被驱逐出美国。
加德纳向扬斯保证,采集他的样本只是为了排除他的犯罪嫌疑。扬斯表示,他正忙于准备考试,脱不开身。最后,扬斯同意10月16日回到贝德福德提供血样和指纹。但是在10月15日,加德纳接到了一个令人以外的电话。打电话的是沃尔特,他说他从得克萨斯州赶来探望伊丽莎白。当他给伊丽莎白公寓打电话时,接电话的是伊丽莎白的室友。他要求和伊丽莎白通话,但那位室友说:“她不在。”
他问伊丽莎白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不知道。”
沃尔特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位室友告诉他:“伊丽莎白不在这儿住了,她走了,而且还给你们留了一封信。”
那位室友还告诉沃尔特,扬斯·索尔因也走了,而且他也给调查人员留了一封信。
加德纳震惊不已,这起恶性凶杀案的两名嫌疑人竟然不辞而别。接到沃尔特的电话后,警方开车到了林德伯格,和沃尔特一起飞往夏洛茨维尔。伊丽莎白不见了,扬斯也失踪了,警方当时认定,这个追查方向是正确的,因为他们显然是畏罪潜逃。那天晚上,沃尔特对警方和起诉方很有意见,因为他认为,是他们让杀人凶手溜走的。但在找到杀人证据之前,警方没有权利逮捕嫌疑人。
伊丽莎白在写给家人的信中没有透露她和扬斯要去哪里,她只是要求他们不要去找她。扬斯也留了一封信,信是写给加德纳的。扬斯在信上说,那起针对哈索姆夫妇的凶杀案不是他干的,他没有杀死他们,他和伊丽莎白决定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另外他还说,对于伊丽莎白为警方提供样本这件事,他觉得非常后悔。
加德纳否定了哈索姆夫妇遇害是邪教祭祀行为的观点,他怀疑,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21岁的伊丽莎白和19岁的扬斯成了重要嫌疑人。
两人带着信用卡逃之夭夭
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藏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加德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国际刑警组织身上。
在调查一步步进入正轨时,被害人的女儿伊丽莎白及其男友突然不翼而飞。加德纳担心这两名嫌疑人会就此消失,两人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
两天后,调查人员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有人发现扬斯的汽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加德纳马上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两名嫌疑人已经离开这个国家了。随后,他和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国际刑警组织总部取得了联系,向他们通报,有两名涉嫌杀害父母的嫌疑人在逃。
然而,警方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逮捕伊丽莎白·哈索姆和扬斯·索尔因。他们掌握的情况只有汽车里程数这一疑点以及两人逃走这一事实。这些在法庭上不足以证明他们曾经杀过人。
当时,就加德纳警官已经搜集到的证据来看,还不足以下达红色通缉令。如果时间再充裕一点的话,他就可以搜集到有关扬斯·索尔因的法庭证据,从而拿到逮捕令。
调查工作还面临另外一个难题。要想对嫌疑人进行立案,加德纳还需要出示更多的间接证据。他必须找到嫌疑人的作案动机。
警方了解到,伊丽莎白曾经接触过很多种药物,包括海洛因和迷幻药。后来,她惹上了一点麻烦,接着就离开学校,离家出走了。和她一起出走的还有另一个女孩。远在弗吉尼亚州的德雷克和南希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女儿,但伊丽莎白杳无音信。
几个月后,两个女孩出现在柏林的英国领事馆。她们当时的状况非常糟糕:染上了毒瘾,生活一贫如洗。后来,在父母的安排下,伊丽莎白回到了美国。
显然,伊丽莎白并不是那种安静乖巧的女孩子。当然,单凭这一点并不能认定她就是凶手或嫌疑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和警方当初以为的那个伊丽莎白有很大的出入。警方看到了伊丽莎白·哈索姆的两种面貌,一个是纯洁端庄的伊丽莎白,一个是吸毒成瘾的伊丽莎白,和他们警方打交道的究竟是哪一个呢?
加德纳想知道这种敌意究竟有多深,扬斯·索尔因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于是,他向弗吉尼亚大学的学生询问伊丽莎白的情况。
年秋天,哈索姆夫妇促成伊丽莎白考上了弗吉尼亚大学,她甚至赢得了一项声望很高的奖学金。但她依然是一个难以驯服的女孩,她反对父母控制她的生活。
入学后不久,伊丽莎白参加了一个获得奖学金的学生聚会。就是在这个聚会上,她认识了扬斯·索尔因。扬斯是一个不善交际、类似于书虫那样的男孩子。
年秋天,当他遇到伊丽莎白·哈索姆之后,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浪漫感觉。伊丽莎白比他大,比他老练,还带有欧洲口音,他完全被她迷住了。扬斯爱上了伊丽莎白,而且爱得非常投入。
伊丽莎白和扬斯成了一对亲密的情侣,生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但哈索姆夫妇不允许女儿在情感问题上自作主张。在学习上,他们是她的领路人;在爱情上,他们也要成为她的领路人。哈索姆夫妇不喜欢扬斯,他们不愿意接纳他,认为他配不上他们的女儿。
加德纳意识到,他可能已经找到这起谋杀案的幕后动机了。此时此刻,杀人凶手也许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逍遥自在。
猫鼠游戏
扬斯·索尔因已经逃往欧洲,他的女友伊丽莎白·哈索姆也乘坐另一航班离开了美国。警官加德纳与国际刑警组织取得了联系,请他们帮助寻找两名嫌疑人的行踪。如果扬斯和伊丽莎白在其他国家被捕或者被拘禁,他们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国际刑警档案中,有关人员就会马上和美国有关警方取得联系。
来到欧洲后,扬斯和伊丽莎白修改了他们的护照,用假身份躲避警方的视线。
假护照蒙混过关,轻轻松松地把他们送到了巴黎。然后,两人又乘坐火车去了布鲁塞尔和卢森堡。他们在卢森堡租了一辆汽车,开往伯尔尼。
对一名逃犯来说,任何地方都能成为他的藏身之地。扬斯和伊丽莎白的失踪使加德纳的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他知道他们有足够的便利穿梭于世界各地。
扬斯和伊丽莎白从瑞士转道保加利亚,最后来到了当时的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当他们在群山林地间行驶时,汽车突然失去了控制。扬斯和伊丽莎白在事故中受了伤,但是为了不被警方发现,他们必须在警方赶到之前离开事故现常他们放弃了撞毁的汽车,登上了去往贝尔格莱德的火车。之后,他们又换乘另一趟火车到了奥地利。当他们到达维也纳时,身上的现金已经用完。伊丽莎白不得不用真实姓名从信用卡中领取现金。那时,信用卡交易信息要在交易完成四五天后才能反馈出来,所以警方并没有立刻查到他们就在维也纳。
为了摆脱警方的追踪,伊丽莎白在萨尔茨堡时给朋友写了一封信。她把信交给旅馆服务员,让他几天后再把信寄出去。她在信中说,将和扬斯继续在欧洲旅行。
然而,事实上他们来到了泰国的曼谷。
由于找不到工作,信用卡也到了透支底线,他们开始用不法手段赚取钱财。他们伪造了几套假身份证。对于这两位久经世故、头脑灵活的年轻人来说,在东南亚找人帮忙伪造一些旅行所需要的文件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作为一名外交官的儿子,扬斯·索尔因深谙其中之道。此外,他们还用假身份证购买了旅行支票,然后报告支票被盗,从而得到现金退赔。
年1月8日,伊丽莎白和扬斯回到了英国。他们很快发现,旅行支票这一招已经不能再用了。在英国,支票往来是被严密监控的。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他们利用假身份证,在伦敦所有银行都开设了账户,然后,利用银行取款单和假身份证在高档消费场所购物,最后,再退还物品索取现金。他们的新计策成功了。
正当他们为自己的新计策成功而暗自庆幸的时候,弗吉尼亚州贝德福德警察局的调查人员正在夜以继日地查找嫌疑人的行踪。这个案子在他们手上放了十几个月,他们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在心里演示了一遍。然而,仍然没有破获。这个月失望,下个月失望,再下个月还是失望。他们不知道嫌疑人在哪儿,即使知道也无计可施。除了知道嫌疑人在逃这一事实外,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
在漫长的时间里,两位年轻人成功躲过了警方的视线。但在1986年5月,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继续在伦敦用支票进行诈骗,在一家百货商场购买商品,在另一家商店退货并领取现金。虽然他们两个人看上去绝非平庸之辈,而且他们穿着体面、气度不凡,但时装店的保安人员却看出了破绽。最后,他们被拘留并接受盘查。
在附近的警察局,侦探特里·怀特对两人进行了询问。在他们的公寓搜查的时候,怀特找到了好几件新买的商品,每件都有合法的商场收据。经过全方位的搜查,调查人员又找到了一些私人信件、账目、几本护照和一堆支票簿。每个账户对应一家银行,上面的名字各不相同。
怀特在这些文件中仔细搜查支票诈骗的证据。最后,他找到了他们的真实护照。随着调查的深入,怀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些信件和账目显示,这两人带着伪造的身份证不停地在各个城市间穿梭,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虽然侦探怀特以诈骗罪逮捕了两位年轻人,但他坚信,这两个人身上一定还有某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怀特觉得他们隐瞒了某些很严重的事情,所以他觉得应该追查下去,让一切水落石出。后来,怀特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并与美国贝德福德警察局取得了联系。
当加德纳再次和伊丽莎白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伊丽莎白说出了真相。她滔滔不绝地说起她对父母的做法和态度的憎恨。她在父母身边时,他们千方百计地约束她的生活,告诉她哪些人可以交往,哪些人不可以交往。看得出来,她对此极度厌烦。她对扬斯说,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但她首先必须摆脱她的父母。扬斯表示,他愿意这么做。
伊丽莎白之前曾经告诉加德纳,她和扬斯从夏洛茨维尔开车去了华盛顿特区,并在一家旅馆住了下来。这一次她告诉加德纳,扬斯并没有去看电影。他让伊丽莎白在电影院门口下了车,并让她买了两张票作为他不在场的证据。然后,他开车来到了哈索姆夫妇家。
那天,伊丽莎白事先已经跟扬斯说好,路上他有4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改变主意,但他没有。他去了哈索姆夫妇家,一切按计划行事:如果他们不肯成全他和伊丽莎白,他就下手。也就是,杀死他们。几个小时后,扬斯带着一身血迹,回到了电影院。他告诉伊丽莎白,他已经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她的父母,从此以后,他们可以永远地生活在一起了。
杀死哈索姆夫妇之后,扬斯又带着伊丽莎白远走高飞,角色的转变使扬斯成了她生活的支配力量,成了她的主宰。她失去了父母,但是得到了扬斯,他取代了他们的位置。
伊丽莎白·哈索姆被引渡回美国接受审讯。1987年8月,她向陪审团复述了那天晚上扬斯从夏洛茨维尔回来后对她所说的话。1989年8月,扬斯被引渡回美国弗吉尼亚州。在审判中,他试图将谋杀罪行转移到伊丽莎白身上。他说他本人并不在犯罪现场,是伊丽莎白杀了她的父母。但是,犯罪现场收集到的血液和足印样本说明了一切。
扬斯的足印和调查人员在犯罪现场找到的血脚印正好符合,他的O型血液也和哈索姆夫妇浴室中的血液完全吻合。
年,伊丽莎白·哈索姆协助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90年监禁。1990年,扬斯·索尔因被判两项一级谋杀罪名成立。鉴于和英国政府达成的协议,美国检察官没有将他判处死刑。扬斯·索尔因被判终身监禁,服刑于弗吉尼亚监狱。这对情侣将在监狱的冰冷铁窗后,共同度过他们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