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矿区的时候,谷云龙他们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迎面而来。他们一看,原来是几个矿工抬着一个中年汉子往山外赶。只见那汉子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小腿被枪弹击穿,鲜血还在流淌。谷云龙见他们包扎的方法不对,根本止不住血,就从背包里拿出医用止血带和消毒纱布,对伤员重新进行了包扎,并询问他们因何受伤?几个矿工七嘴八舌地告诉他,受伤的是一个小矿主,因不满操开山手下对他横征暴敛,发了几句牢骚,护矿队队长张二蛋就给了他一枪,现在正赶着送出山去治疗。
谷云龙说:“操开山不在矿区吗?他能这么纵容手下?”
矿工说:“幸好他不在,他要在,我们老板就没命了,他一个月只来一次,押运黄金出去,其他时间都在外面享受。”
谷云龙抓紧机会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汪明目送着赶路的矿工,感叹地说:“不是亲眼所见,哪敢相信是真的。”
因为天色晚了,他们就搭起帐篷在山边过夜。第二天,他们一进矿区,就被三四个身穿迷彩服、手端长枪的人拦住了。那些人自称是护矿队,问他们进山来干什么?
于得水指着汪明说:“这是我们汪老板,要来这里投资开矿。汪老板和你们操老板在西安时就是好朋友,这次就是操老板让我们来的。”
护矿队员又问谷云龙和林莉是干什么的?于得水说他们是一对夫妻,来旅游的,说完忙不迭地递烟点火,一会就和护矿队员混熟了。
在护矿队员的带领下,他们进了矿区。一路上身穿迷彩服、手持长枪的护矿队员随处可见。他们可以随意进出任何矿点的工棚,即便是一些小矿主,对他们也是唯命是从,不敢抗争。
听说是操老板的朋友来了,护矿队队长张二蛋赶紧出来迎接,把他们带到自己宿舍套近乎。于得水一张嘴很能吹,很快就把张二蛋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他一高兴,就叫出一个女人来为他们摆酒做菜,定要和汪老板喝个痛快。于得水乘机把在外面溜达拍照的谷云龙和林莉也叫了进来,说是要和张队长合影留念,而且还要张队长挎上手枪。谷云龙心领神会,从不同角度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张二蛋请他们一同入席,谷云龙也不推辞。
这一顿酒喝下来,操开山的老底便了解得一清二楚了。谷云龙考虑必须与胡利民联系了,就对张二蛋说:“张队长,一路太疲倦了,能否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张二蛋见天色已晚,就匪气十足地说:“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找间屋还不是区区小事,你们小两口也该亲热了,找间独立的窝棚,让你们玩个够。”说着他就叫来一个护矿队员,用土话说了一番,那个队员就对谷云龙说:“跟我走吧。”
那个护矿队员把他们带到一个搭得颇为讲究的窝棚前,用枪托砸了下门。开门的像是一个小矿主,一脸迷惑。护矿队员说:“睡到你的工人那里去吧,这间窝棚要征用几天,给操老板的朋友住。”小矿主狠狠地瞪了谷云龙一眼,但也不敢违抗,拿了几样东西就走了。
护矿队员对谷云龙说:“你们就住这儿了,我回去交差。”
谷云龙关好窝棚的门,让林莉注意门外的动静,他赶紧给胡利民发电子邮件。他把操开山的底细说了个明明白白,并将用数码相机拍的照片传输了过去。不一会,胡利民的电子邮件也发过来了,对他的工作大为赞赏,同时要他将所有的原始资料统统销毁,以防泄密。
谷云龙回复胡利民:“操开山一伙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成了危害一方的黑社会组织,我准备下山后将原始资料交给当地公安部门。”胡利民严令他立即销毁,说这是公司的利益所在,其中也包含他自己的利益。他再次回复:“我首先是个社会成员,不能漠视整个社会的利益。我妻子惨死还历历在目,我要为所有像她一样的人伸张正义!”胡利民发怒了:“你敢违反公司纪律,一切后果自负!”
谷云龙默默地注视着屏幕,心里在想:胡利民他究竟想干什么?这时一双手搭在了他肩上,他回头一看是林莉。林莉眼里闪着泪花说:“我终究没有看错人,一个连起码的社会责任都负不起的人,是不配活在世上的。”
谷云龙坚定地关闭了电脑,将林莉紧紧地抱在怀里说:“我也终于明白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好好疼你一辈子的。”在谷云龙的怀抱里,林莉流下了幸福的泪水。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对身边的男人动了真情。大学毕业那一年,她就随父亲来到大陆。她没有在父亲的公司上班,独自在上海闯荡,先后到好几家公司打过工,都因为老板的好色而不得不离开。后来到了一家经济文化发展公司,在一次应酬中,她又中了老板的暗算,失身后她不走了,想伺机报复。在老板的精心策划下,她结识了谷云龙。老板是想利用她刺探谷云龙所在公司的情报,没想到她却对谷云龙动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