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凶手

 
那个女人是凶手
2014-05-12 21:44:40 /故事大全

萧小颜出门时没有带伞,为了躲过一场阵雨,她成了最后一个赶到“钱柜”的人。

喝下半杯惩罚性的金酒后,萧小颜窝进了长沙发的角落,埋头玩起了手机游戏。而三天前的噩耗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其他人玩乐的兴致,他们照旧撒欢喧哗,这是每周五晚雷打不动的老友会。

“喂!你丫是来玩手机的吗?”一个已经喝得眼泛红光的眼镜男冲萧小颜嚷道。萧小颜一言不发地收起手机,俯身拿起桌上装得最满的一只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其他人立马看出萧小颜的坏情绪,互相使个眼色,派对继续。

萧小颜自顾自地喝着未经调和的烈酒,味蕾有些麻木,她望着满屋子的人,又止不住想到了一周前的聚会。那天晚上,就是这同一群人庆祝了陈诚和曾琦从英国回归“组织”,大家乐不可支地起着哄,祝他们永浴爱河,谁会料到四天后陈诚就见了上帝呢?

萧小颜当然无法像其他人那样若无其事地玩闹,她跟曾琦的关系不一般,对曾琦突然失去爱人的痛苦也就更能感同身受了。只是当她试图陪在曾琦身边时,曾琦却委婉地拒绝了。

萧小颜正想得入神,有人用力推了她一把,“醒醒!手机叫你呢!”萧小颜这才发现膝上的麂皮包里有一小片绿光正闪个不停,她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疾步走出了包间。

几分钟后,萧小颜面色凝重地推开了包间的门,对一屋吐着酒气的老同学宣布了又一个噩耗:“曾琦死了,他们说她跳楼了!”

曾琦与这个城市的交集不过区区三年大学时光。

大四那年,曾琦的母亲一心要将女儿送去国外镀一层海归的金,曾琦便百般不情愿地去了英国,留在这城市的维系只剩几个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以及一段象牙塔生活的记忆。而陈诚和萧小颜无疑是这段记忆中最特别的两个人。

在曾琦的众多追求者中,陈诚绝对是最百折不挠的那一个,他甚至费尽心机地追随她去了伦敦。而萧小颜则是被曾琦视为知己的人,曾琦曾说,萧小颜是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可在她远赴英伦后,跟萧小颜的联系也渐渐稀疏了。

萧小颜没想到自己跟曾琦的最后一次会面竟是在太平间。

一个穿着隔离服的男人在萧小颜面前拉开了第二层冰柜,空气中的水蒸气瞬间液化成一层漂浮的白雾,萧小颜倒抽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小半步。旁边的警察看了萧小颜一眼,问她是否还好,萧小颜点点头,警察便缓缓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萧小颜费了很大劲才让自己站定,她屏住呼吸,快速扫了一眼尸体的脸,又快速收回了目光。女尸头部凹陷了大片,五官也有些扭曲,但萧小颜看清了她左眼睑上那颗小巧的泪痣,还有微微下坠的嘴角,她很确定,躺在冰柜中的人就是曾琦。

认尸的流程很快走完,萧小颜有些踉跄地来到了路口,酒意早被驱散殆尽。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正要上车,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 这是萧小颜第一次看到郑童穿警服的样子,一时没认出他来。郑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对萧小颜说道:“他俩的死,你也觉得有些蹊跷吧?”

郑童是萧小颜和曾琦同级的大学校友,毕业后他选了一条跟大多数同学不大一样的路:考取了公务员,做了警察。郑童和大学同学鲜有联络,但他跟曾琦算是有点特别的私交,因此也参加了不久前的聚会。而他所说的“蹊跷”,正是针对那次聚会上曾琦和陈诚各自说过的一句话。

那天,大部分人已经微醺时,不知是谁最先说起了“这辈子绝不会做的事情”,大家便纷纷响应,开始轮流说着各自的行事禁忌。轮到曾琦时,她似乎略微思考了几秒钟,很认真地说了句:“我绝不会殉情!”坐在曾琦旁边的陈诚立刻接过话头:“我绝不会为曾琦之外的人殉情!”

而实际情况又是怎样呢?

陈诚在另一个女人家中过夜时,为保护那女人,被半夜入室的匪徒刺成了马蜂窝,当场殒命。

陈诚死后第三天,曾琦又从二十九楼纵身一跃,一命呜呼。

郑童苦笑着问萧小颜:“陈诚算是为曾琦之外的女人而死吧?曾琦这也算是殉情吧?”

萧小颜愣了一下,着实答不上来,她始终无法相信曾琦会自杀。

萧小颜见识过曾琦的冷静,即使是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去世,曾琦也很镇定,哀悼完便迅速回归常规生活。而在萧小颜的印象中,曾琦也不是个把男人视作全部的女人,陈诚的死应该不足以摧毁曾琦活下去的意志才对啊?可萧小颜又想不出对刚回国的曾琦而言,还有什么比陈诚意外身亡更大的打击。

萧小颜突然扭头问:“曾琦有没有可能不是自杀呢?”

郑童摇摇头说:“曾琦跳楼时是晚上11点多,当时对面楼有不少人在阳台上纳凉,等着看凌晨开球的一场重要球赛,至少有四个人声称自己目睹了曾琦跳楼的全过程。”

萧小颜不得不在曾琦是否自杀的问题上死心,恹恹道:“既然自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我也说不上来,可我总感觉曾琦和陈诚的死不是我们看上去那个样子,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哦?男人的直觉?”萧小颜饶有兴味地望着郑童。

郑童思索良久道:“曾琦的自杀我暂时还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我想说的是,陈诚遇害的现场有些奇怪。”

三天前。那天异常闷热,即使到了凌晨也让人有种置身蒸笼的错觉。 大约凌晨两点,郑童随队赶到了现场,那是一个老旧小区里的两居室公寓,位于一号楼的502室。

两个高头大马的警察撞开502的门时,屋内没有开灯,郑童感到一阵穿堂风迎面吹过,他似乎闻到一阵不太明显的血腥味,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有人按开了一盏顶灯,出现在众警察面前的是个客厅,里面布满了非洲风味的小摆设和壁画。郑童随即也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就躺在厨房与客厅的交界处,腹部插着一把水果刀,旁边的冰箱门上还有零星的血迹。郑童的心脏猛烈地咯噔了一下,那男人的样子有点像陈诚!他强压内心忐忑,默不吭声地朝男人躺着的地方走了过去,当看清地上的脸时,他也确认了一个自己不大愿意承认的事实——陈诚死了。

郑童呆立在陈诚的尸体前,直到有队友上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的心神才算回到了现场。郑童定定神,目光转向靠近主卧室门的墙角,有个女人正瘫坐在那儿。那女人手上握着一只手机,身体瑟瑟发抖,两腿不自然地分开,大腿内侧隐约可见两条长长的血印。郑童再环顾四周,屋里明显被人扫荡过,地上散落着各种本该待在桌上柜子上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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