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山重水复,疑云密布
常玉富明白是自己的一错再错,才让重要嫌疑人逃之夭夭之后,悔恨不已,暗下决心:不寻找到真凶,誓不为人。
说来轻巧,可是,他既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狄仁杰,既没有令人叹为观止的推理判断技能,也没有让人拍案叫绝的武艺本领。而且,整个案件烂无头绪,唯一的线索也时断时续。漫漫寻凶路,常玉富将如何求索?
当时,常玉富的外甥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来了之后,迅速勘察现场,就在这个时候,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常玉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女用皮包,皮包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其中包括三张照片的底片。
常玉富拿回这个底片,到照相馆冲洗,冲洗出来的相片显示:一个女人,长相一般,其貌不扬的。但遗憾的是,她照的是明星照,看不出来她本来的面目。
这底片上的女人究竟是谁?她和二哥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为什么她的底片会出现在二哥的车里,二哥的失踪是不是因为她,她和那晚的陌生男人又有怎样的关系呢?苦无头绪的时刻,这张照片似乎成了和二哥联系的唯一途径。常玉富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决定找到照片里的女人,也许,她知道二哥去了哪里。
常玉富约了几个朋友,拿着照片,走乡串户,到处问人。还到每个乡的派出所查找档案,搜寻二十岁到三十岁女子的资料,希望能在走访中找到照片上的女子。
然而,一个又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线索,二哥音讯全无,此时,常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有常玉富不甘心:他总觉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他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拿着照片,开车,下乡,认人。2007年9月的一天,常玉富像往常一样,开车去附近的艾里蒙古族自治乡,他拿出了照片,让周围的人随便看看。这时,一个看热闹的男人,说出了惊人的一句话。
他说:“哎呀,这好像是在集上卖花椒面老头的孙女,但还不知道姓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男人的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常玉富的心里开了花,接近一年的寻找,终于有了一丝曙光:有人认识照片上的女人。陌生女人的身份确定了,按理说,应该立刻上门问问,但细心的常玉富并没有盲动。在他心里仍然有一个猜测:如果二哥真的遇害了,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和凶手存在着某种必然联系,所以,此刻最明智的方法就是:不能打草惊蛇。怎么办呢?常玉富此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住在艾里乡的远房亲戚。
常玉富来到这个亲戚家,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那位亲戚竟然一眼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拍手笑道:“这不是吕宝他老妹吗?吕飞雪啊!”常玉富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心中叹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自己早怎么就没想到来问问这个远房亲戚呢?
可是,常玉富高兴得太早了,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顺利,照片中的人找到了,可是吕飞雪的家人却说,早在几年前吕飞雪就外出打工去了,一直没回来过,这几年和家里一直也没什么联系,家里人既不知道她在哪,更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常玉富的寻找暂时告一段落,但他却无时无刻不想着照片上那个叫吕飞雪的女人和杳无音讯的二哥。自从知道了吕飞雪的身份以后,他经常往在艾里乡的那个远房亲戚家打电话,一是问吕飞雪有没有回来,二来是想知道有没有任何关于吕飞雪的线索。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多,当常玉富再一次开车来到艾里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那位亲戚告诉常玉富:“听说吕飞雪回家好几天了,偷偷回来的,我也是才知道的。听说在城里当小姐,肯定是没脸见人了。”那位亲戚一脸的鄙夷。
常玉富听后二话没说,立即赶往吕家。可是,吕家人说吕飞雪是回来过,但恰好今天早晨走了,去哪没人知道。常玉富又问吕飞雪是否留些联系方式,吕家人又摇了摇头。正当常玉富大失所望之时,他无意中瞥见吕家墙壁上有一串新写的手机号码。
在农村,老人不识字,又没有手机,在外打工的儿女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家里的墙壁上。当老人们有急事时,就可以找人帮忙打电话。常玉富如获至宝,虽然号码没有署名,但从新鲜的笔迹可以判断是新写的,而且前几次来时,他没有见过这个号码。于是,常玉富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个号码。
出了吕家,常玉富马上用手机拨打那个来之不易的电话号码,但很遗憾,吕飞雪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唯一的线索似乎又断了。纵然心有不甘,但此刻,常玉富只能选择回松原。临走时,亲戚的一句嘲讽吕飞雪的话又让常玉富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又听说了,这个吕飞雪啊,在大庆市当小姐,一个月能赚好几千呢!太不要脸了,这样的钱也要。”
于是,常玉富带着两个朋友,星夜赶到了黑龙江的大庆,他们把寻找的目标放到了歌舞厅和练歌房。每到一处,他们都仔细观察在此出入的女子,生怕放过任何一丁点的线索。可是,这种找法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断断续续在大庆寻找了一年半之久,却毫无所获。
在这一年半时间里,身边的许多人开始劝常玉富放弃,常玉富心里也明白,哥哥肯定是遇害了,找到凶手的希望也极其渺茫。但看着哥哥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以及病在床上的嫂子,他的心,就像针扎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寻找凶手,已经成为了常玉富生活的核心内容。他忽然觉得: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隐藏着真正的答案:寻找的重心,被转移到了似乎永远打不通的吕飞雪的手机上。
常玉富就到公安局把那个手机号的通话单子调出来,没有通话记录。农历2008年正月初八,常玉富又去调了一次,结果发现正月初二有两次通话,正月初四有四次通话。其中有三个相同的号码来自白城。
常玉富二话没说,带人赶到白城,找到当地的公安部门,查找这两个电话。然而,他们却被告知,这两个电话并不是白城的机站发出的,换句话说,这两个电话并不是白城的电话,白城之行似乎又扑了个空。此时常玉富除了回松原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于是常玉富和朋友准备返城。然而,就在汽车将要发动的时候,常玉富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常玉富想,既然你吕飞雪可以和这个号码通话,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呢?于是,他就拨打了这个号码,居然打通了,一个女人接的。
“你认不认识吕飞雪啊?”
“认识啊,怎么了?”
“麻烦你联系一下她行吗?她给我的那个号不使用了,一直关机。我找她有重要的事。”
“她不在啊,我找不到。”
说完,又断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