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奇案天雷动(7)

 
贞观奇案天雷动(7)
2014-05-12 21:35:28 /故事大全

“哦?”

胆子大了一些,葫芦说话也利索多了:“先生您不知道,那人头啊,瞪着两只眼直勾勾的,可吓人了心里一害怕,就把它扔到河里了。回来以后,瓜哥跟我吓得要命,生怕被人当杀人犯天地良心,我们当真没杀人”

“所以钟馗便带你来找我?”

“是啊,他说您什么都知道,有您在就冤屈不了我们”

“那户人家姓什么?死去女子你们可认得?”

“认得认得,她姓金,叫金巧儿,”生怕李淳风不知道,少年又补充道,“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歌姬。”

宋琪猛地一把将自己的右边衣领撕至腋下,而后做了个握刀劈刺的姿势

烈日骄阳下,一群布衣短褐的壮汉正在劳作,挑土筑台,再以重物夯实,个个汗流浃背。不远处凉棚中,坐着一名差官打扮的胖子,一面监视着壮丁,一面用扇子拼命扇着。尽管如此,汗水还是一股股地顺着圆胖脸颊往下流淌,到得敞开的胸前,便汇成了小河。

“见鬼的天气!”

差官抱怨着转身,放下扇子,拿起桌上水壶,晃了晃却已空了,刚要喊叫来人,已经有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精明中年商人赶了过来,点头哈腰地说:“蒋爷,有什么吩咐?”

眉头一皱,蒋姓差官将官架端得十足:“云五,你领来的这些人手都是一帮懒汉,这都半日了,工程还如此之慢。圣上有旨,这台子是祭天祈禳用的,三日之内务必要筑成。到时候倘若不能完工,可要拿你是问。”

“怎会?”云五谄媚地拿起扇子为胖差官扇风,身躯跟着矮下了半截,“蒋爷的差事,小人哪一次怠慢过?何况又是皇命,谁能拿自家脑袋开玩笑?这些都是常做工的精壮汉子,我手下最得力的人选,绝对误不了事。”

“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云五是何等精明之人,连忙凑上去道:“后院房中已备好解暑瓜果,还有一壶好酒,蒋爷劳碌,便去歇一会儿,这里有小人看着就行了。”

差官脸上这才露出笑容,道:“老云,果然还是你识相。好,这里便交给你。”

眼看差官摇摇摆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谄媚讨好之色骤然从云五脸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鸷神情。向工地上一名高个壮汉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方才懒洋洋磨工的众人也不约而同停下,聚拢到一起,不一会儿又散开。

转眼之间,土台越筑越高。本该热火朝天的工地,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天气越发闷热,似乎又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几乎同时,两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太阳穴中,“啊”地一声,原本直挺挺昏睡着的人突然坐起,脸上现出恐惧之色。紧接着双手开始胡乱挥舞,如同溺水之人,想要四处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哗啦声响中,榻旁的矮几已经被那人推倒,药碗、针盒之类杂物统统落在地上。那人却像是毫无所觉,不停翻滚着,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

“尉迟!”

一旁的尉迟方闻言连忙上前,压住宋琪双臂。伤病中的人本来只凭着一股蛮力,自然不是尉迟方对手,挣扎了几下,自己先瘫软下来。身旁李淳风敏捷地上前,将银针起出,大汉随即颓然倒下,瞪着一双无神的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同时浑身发抖。

“不要动。”李淳风声音镇定和蔼,却又隐隐含有不可抗拒之意,“此处很安全,我是救你的人。”

大汉目光转向他,喘息声渐渐平静,但不一会儿,又急促起来,伸手紧紧抓住尉迟方的手。

“啊”双唇抖动,像是竭力要说什么,然而舌头已被剜去,令这种表达的努力成为徒劳。

“会写字么?”

那人摇了摇头,重又叫了两声,紧抓住尉迟方,像是生怕他离开。到后来,叫声已变成呜呜的吼声。尉迟方一筹莫展地抬头望向李淳风,后者也不由自主蹙起眉头。

“不能说,不会写当真是件麻烦事。这样吧,我来问你,你的名字叫做宋琪?”

听到这句话,大汉立刻猛烈点头。

“可知是谁害你成这样?”

宋琪摇头,脸上显出愤怒与恐惧交替的神色。

“这么说来,你并未看到害你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害你?”

宋琪先点头,迟疑了片刻,突然猛指自己的耳朵,又张开嘴,叫了两声。李淳神色一动。

“但是你听到了一些事,对么?”

大力点头,宋琪神色也转为激动。松开了抓住尉迟方的手,猛地一把将自己的右边衣领撕至腋下,而后做了个握刀劈刺的姿势。

“有人在杀人?”

这一回宋琪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焦急重复这个动作。想了想,李淳风推门出去,不一会儿取来一根木炭,一张白纸,交到宋琪手上。

“虽然不能写字,或许还是能凭印象画出一些吧。”

宋琪紧紧捏住那根木炭,犹豫了一下,而后用颤抖的手在纸上画了一面三角形旗帜,旗下有穗。紧接着又画了一只动物,看上去像是一条犬。犬与旗之间则画了一柄剑,剑锋正对着旗。尉迟方看他动作,心中却更加困惑。这位宋督粮官的画技当真拙劣之极,除了这勉强能辨认出来的图画之外,竟丝毫没有头绪。也许是感受到了他心中所想,宋琪抬眼望他,目光中露出焦急神色。突然狂躁起来,重重几笔,将那柄剑涂抹掉,又把炭笔摔在了地上。尉迟方正要制止,大汉双眼一翻,重又晕了过去。李淳风伸手搭了一下腕脉,叹了口气。

“只好暂且如此。他如今的情形,还需静养。”

“那岂不是断了线索?”

“对医者而言,他是病人,不是线索。“

“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如果因为一人性命耽搁了军国大事”

李淳风不等他说完,冷然截口道:“病人是李某的病人,军国大事则非李某之事。行事既然在我,孰轻孰重便只依照我的判断。”

相识不止一天,尉迟方早知这位朋友古怪任性的脾气,只得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也变得凝重。

“如果宋琪是被有意丢在随意楼的话,这里应当己在对方控制之中。那么,你与他岂不都很危险?”

“老道士不回来了”

“谁说的?”

“是他自己。他说.要我来找你,还说以后再也不会见我了。”

沉默片刻,李淳风拍拍身边位置:“来。”

少女闻言顺从地从树上跳下,在他身边抱膝坐了下来,神情茫然不知所措。她自小被种桃道人收养,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直以来,彼此都将对方当做唯一亲人,从不曾想过会有离别的一天。

“心里难过么?”

“嗯。”侧过头,少女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为什么不要我?是我做错了吗?木头先生,你要是见到他就和他说,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跟他要糖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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