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走上前一把捂住余晖的嘴,对另外两个人说:“赶快拿上单老师那只鞋,还有这个本子,我们马上离开!”
袁滨壮着胆,一只手捡起那个本子,另一只手提起剩下那只凉鞋,站起身来。李远迅速打开门,四个人仓皇逃出了这间宿舍。四人一口气又跑到昨天的小树林深处,气喘吁吁,面面相觑。
沉默了一刻,袁滨第一个开口:“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单老师的鬼魂……”
他停了下来,不敢继续往下说。梅德这个时候略微恢复了冷静,他说:“会不会是单老师昨天根本就没死,他后来又游了上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昨天明明亲眼目睹单老师沉到水里,七八分钟都没上来,这……这种情况下人还能再活着游上来?”余晖感到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已经超越了他的常识。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袁滨说,“再说了,要是单老师活着上来了,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
“那……这么说来,岂不真的就是……”
“够了!别说了!”李远大叫道,“我受不了了,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听到这句话,梅德猛地转过头,一把揪住李远的衣领:“你疯了?
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那我们就这样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再说你刚才也看了那个本子,单老师的鬼魂不会放过我们的!”李远一反平常的怯懦,冲着梅德大吼道。
梅德慢慢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垂下头来,一言不发。
沉闷的空气持续了好几分钟,几个人都表情呆滞地站着,没有人说话。
最后,袁滨打破了僵局:“我看,这件事这样办好不好?”
另外三个人抬起头望他。
“单老师已经死了,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早晚也是会被发现的……到那个时候,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单老师是自己游泳溺水身亡,我们就不必主动说出实情;而如果警察调查到了我们几个头上,我们就不再隐瞒,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由天意来决定?”余晖问。
袁滨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梅德想了想。“好,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就静观其变,听天由命吧。
目前要做的,是处理掉这些东西。”他指着地上的笔记本和凉鞋。
这一次,梅德带了打火机,他们又如法炮制地烧掉了这两件证物。随后,四个人分别回家。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没有再见面。每个人都在家里过着忐忑不安的日子。
直到三天后,事情才有了新的发展。
四第一个发现单老师失踪的人,是学校食堂的卢师傅。
本来现在放了暑假,食堂已停止开伙,但因为单老师平时和卢师傅关系不错,所以卢师傅专门答应他———在单老师延迟回家的这几天里,食堂小炒部依然开放。
但是一连几天,单老师都根本没去过食堂。卢师傅感到好奇——他这几天都是吃的什么?
终于,五天以后,卢师傅忍不住来到了单老师的单身寝室。他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敲门,没有反应。卢师傅趴在窗前往里看———里面根本没有人。
单老师没打个招呼,就不辞而别了?这是卢师傅的第一反应。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单老师的衣服还晾在窗台上,他的两个行李箱也一动不动地放在原处。
卢师傅仔细一斟酌,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他赶紧问了学校附近的几户人家——才发现这几天都没有人看见过单老师。
卢师傅的直觉告诉他,单老师出事了。他立即通知了当地派出所。
警察赶到单老师的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派出所所长派人在南乡四处寻找和打听单老师的踪迹。
但是找了一天,根本没能找到单老师。打电话到他老家,家里人说单老师根本没回来。
单老师失踪的消息在南乡迅速传开了,好心的村民们纷纷自发地组织起来寻找单老师———包括梅德四人的父母。
大家几乎把南乡搜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单老师。他们感到奇怪———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傍晚时,一个村民找到派出所所长,略带犹豫地说:“学校附近有个水潭,单老师他该不会是……”
所长皱起眉头想了想,说:“立即组织人在水潭里打捞!”
几个小时后,村里几个壮力主动找了一个大渔网,试着在水潭里进行打捞,他们不确定是不是真能捞到单老师的尸体。
但梅德和袁滨四人心里却非常清楚,这次打捞会是什么结果。
他们和其他几十个围观的村民一起站在水潭边观望这次打捞行动———他们必须要知道,警察在捞上单老师的尸体后,会怎样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