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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楼梯间,发现一名体重不足三斤的男婴。小婴儿出生七天,不吃不喝生命垂危,陷入昏迷的袖珍男婴能否起死回生?他的父母是谁?为什么狠心丢弃了亲生骨肉?
这个故事发生在福建。话说这天上午九点多钟,福州市儿童医院的保安李凤妃正执勤呢,一个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老弟,我有个情况得和你说一声。”
婴儿命悬一线,医院陷入两难选择
啥情况呢?对方说了,他在门诊楼梯间里发现了一辆奇怪的婴儿车,车里面有个小孩儿,可老半天了,身边一直就没见着个大人。李凤妃一听不妙,二话没说就跑了过去。
李凤妃拨开人群往里一看:楼梯间的角上,停放着一辆漂亮的儿童车,车里还躺着一个孩子。再看这孩子,蜷缩在包裹里,脑袋格外小,就跟包子差不多,很是可怜。
这孩子家长跑哪去了呢?一边寻思着,李凤妃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起来。这一抱不要紧,李凤妃发现问题了:在孩子的身子底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了这么一行字——“出生日期:2008年9月3号;取名:周林森;有先天性疾病。无法治疗,望好心人相救!”
李凤妃马上反应过来了:这是个弃婴!这时候,妇产科主任林长霞刚巧路过,她一搭眼儿,看到孩子脸色暗黑,双眼紧闭,凭职业感觉,孩子已经昏迷不醒了。她熟练地揉捏了一下婴儿的耳朵,孩子毫无反应。
“这孩子快不行了,得马上抢救!”
经过一番抢救,孩子渐渐有了知觉。在医院ICU病房的监护室里,这个濒临死亡的小婴儿的各项生命指标终于趋于平稳了。医生护士们一通忙活,孩子的体温从35.2℃升到了36℃多。这工夫儿,护士们才敢给孩子称体重!您知道这孩子多重么?1360克,换算一下儿,也就二斤七两多一点。
稍微有点生理常识的人都知道,出生婴儿正常体重平均六斤,正常身长有50厘米。可这婴孩不仅体重严重不达标,身长也只有38厘米,一看就是早产儿。
不管怎么说,孩子暂时算是活过来了,可医院开始闹心了。一方面是因为孩子太小,跟个小猫儿似的,谁也保证不了他就一定能活着。另一方面,也是最让院方担心的,就是那张字条上写的内容—孩子有先天性疾病!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啥病,不过医院合计了。既然是先天疾病,就不可能马上治好。别看孩子的父母现在把他扔了,万一他们再反过头来找医院讨说法,那就是个麻烦事儿!
医院方面强调,为了挽救一个生命,经济方面他们可以承担。但问题是,孩子抢救过来了,如果有后遗症,家长能不能够理解和接受,会不会再冤枉医院,把医院告上法庭。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
这话也不无道理。所以医院内部出现了这样的声音:咱何必冒险救这么个随时有可能夭折的孩子呢?干脆,把他送儿童福利院得了!按说这也正常。可是以目前的状况,如果不留在医院观察治疗,那这个小生命就得不到保障。
说实话,要是个大人,医院或许真就送福利院或者收容所了。可那毕竟是个才出生几天的孩子,就这么瞪眼看着他自生自灭?你说谁能忍心吧。一番权衡后,医院决定,留下孩子。当然了,医院也留了个心眼儿,他们特意在公安部门和民政部门备了案。以防将来出麻烦。外围工作都做差不多了,剩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怎么让这个生命体征极度微弱的孩子活下来。
因为早产,男婴身体的各种功能都很不健全,甚至连最基本的吸吮功能都没有,连一口奶都吃不进去,刚开始,护士们尝试用鼻饲管给他打奶,可是奶打进去后不久,婴儿就都吐了出来。护士们急够戗,这不吃奶哪行啊?还不得活活饿死啊。
经验丰富的林主任看出了不妥:手工打奶,护士控制不了节奏,而且时间太长,奶容易凉。于是她要求护士用推注泵去泵奶,这种仪器能够很好地把握节奏,还能保持奶的温度。
在护士们的精心照料下,在鬼门关上走了好几圈的男婴连续闯过了呼吸、进食、感染等关口,奶量也从两毫升逐渐增加到了几十毫升!孩子总算是相对稳定了,可医生护士的心还在那儿悬着呢。这话怎么说呢?您还记得前面说过的那张字条儿吧?上面写着—“有先天性疾病,无法治疗,望好心人相救。”可都体检好多次了,没发现孩子有啥严重的毛病啊,大伙儿心里都犯起了嘀咕,是没查出来隐性疾病?还是遗弃他的人在故弄玄虚?看来啊,只有找到孩子的父母,才能知道真相!可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呢?在哪儿呢?
神秘男子鬼鬼祟祟,莫名一跪为哪般?
小森森基本没有危险了。现在,即便是放在普通人家,小森森也可以养活了。好事儿吧?那得分怎么说,照目前的情况。孩子就必须面临选择了,因为他不能老在医院里养着。要么找到他的亲生父母,把孩子领回去,要么还是得送儿童福利院去。当然了,最理想的是找到孩子的生身父母。可怎么找呢?医院想到了找当地媒体帮忙。
就这样,当地的多家媒体先后报道了小森森被救活的消息,同时,也发布了寻找森森父母的消息。
小森森的事在福州当地也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爱心人士过来了,要求捐钱,捐奶粉什么的。有几个年轻的母亲听说小森森需要母乳,干脆都跑到医院来了。干啥?要给小森森喂奶。
可是,千好万好,爹妈最好。小森森虽然现在暂时衣食无忧,但最好还是能找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可话说回来,别说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就算真找到了,当初狠心把孩子扔了,他们能对孩子好吗?在百姓们眼里,孩子可怜又可爱,而他的父母就是可恶又可气了。
要说呢,那遗弃孩子的父母也确实该骂,该受到谴责。何况人家谴责的有理有据。不过,一旦形成了这样的舆论,恐怕孩子的父母就算想站出来,也不一定有这个勇气了。果然,一个星期过去了,孩子的父母仍然音讯全无!
就在医院准备放弃寻人计划,把孩子送往福利院的时候,一个男子的出现引起了医院的注意。
这名男子连续来了三次,又捐奶粉又捐钱,说是很想看看这个孩子,护士们都觉得这个人的关心程度有点超出普通的爱心人士。这不会就是孩子他爹吧?医院故意向他透lou了一些信息。比如。现在孩子情况很好啊,家人不用有什么顾虑啊,如果家人想来认孩子不用考虑什么医药费的问题,只要抱走孩子就行了!意思是,如果你是孩子的父亲,你就承认了吧!结果人家啥反应也没有。这让医院有点失望。
就在第二天,又一个形迹更加可疑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医院。这个人始终在病房外边转来转去,神色焦虑,医护人员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当病房里的护士都出去了,只剩下小吴护士的时候,那男子冲了进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小吴面前,把小吴吓了一大跳。
直到这时候,小吴护士才注意到,这名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并且一直指着报纸上的孩子,声称自己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孩子他爹就这么冒出来了?可问题是,除了一张报纸,这个男人并没有拿来任何有效的证据,甚至连孩子的出生证明都没有,能稀里糊涂地就让他把孩子抱走吗?医护人员们不得不怀疑:您凭啥说那就是你的孩子?
为了验证这名男子的身份,林主任首先问了这个男子几个问题。经过简单的询问,林主任发现,这名自称叫周乃春的男子的回答还真没南辕北辙。再看笔迹,和字条上的笔迹也差不多。周乃春说了,这个孩子其实是他双胞胎儿子当中的一个,是老二,老大在家,媳妇照顾呢。男子还拿出了照片,林主任一看两个孩子确实长得很像。
林主任见这名男子几次提出想先见一眼孩子,就破例把他带到了ICU病房。见到孩子,这名男子马上激动地把孩子抱了起来!可说来也怪,孩子一到这名男子的怀里,竟然像见到了亲人一般,马上停止了哭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医院到孩子出生的医院、周乃春所在的村委会等单位逐一进行了调查。还请来了公安部门的同志帮忙进行核实,最终确认,周乃春的确是周林森的亲生父亲。故事讲到这儿,似乎该结束了,可一定有人会问,周乃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扔掉呢?
浪子回头,亲情穿越生死线
周乃春说了,自己本来已经有一个8岁的女儿了,谁知道就在去年的时候,他的爱人意外地又怀孕了。由于妻子在听力方面有残疾,很少跟人沟通,而自己那段时间又在外地打工,直到妻子怀孕6个多月,周乃春才带着妻子到医院做了第一次检查。这一检查不要紧,居然是双胞胎,周乃春当时根本笑不出来,相反,他哭的心都有。一大家子只有他一个人在外打工赚钱,一个月也就700元的收入,上面有70多岁的老爸,而且长年有病。自己哪有能力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啊!
这边正愁呢,那边儿又出问题了。妻子怀孕仅仅8个月,就出现了早产的症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孩子一出生,周乃春更傻眼了,大的只有四斤多,小的就更可怜了,只有两斤多!为了保住这两个孩子,周乃春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坐上县医院的救护车连夜赶奔闽东医院。一到闽东医院,两个孩子就被分别放到了保温箱里。在保温箱里观察了几天后,医生发现小森森的各项生命体征仍然很差,建议把小森森转到省城的大医院去治疗,省城医院的一纸诊断结果让周乃春陷入了绝望——严重败血症!
更让周乃春绝望的是医生的话,治疗费用大概得八九万元,还不能保证一定救活,即使救活了,也可能留下像脑瘫、失明之类的后遗症。
这个时候,周乃春的大儿子周森林也正在闽东医院进行治疗,在他看来,同时负担两个孩子的医疗费是根本不可能的。在电话里和妻子的哥哥简单商量之后,周乃春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带着孩子来到了商场,花了630元给孩子买了辆童车。当时他身上仅有800元钱,只剩100块钱坐车回家。从商场出来,周乃春推着小儿子在福州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孩子昏昏沉沉的样子,周乃春的心其实也不好受。他正梦游似的转悠呢,一抬头,眼前出现块牌子:福州儿童医院。周乃春觉得这肯定是救孩子的地方。就这样,周乃春鬼使神差地把儿童车放在了儿童医院的楼梯间,转身离开了。周乃春说自己过一个半小时又回来,发现孩子已经被捡走了。那个时候他一直在哭,像自己的肉被割了一大块一样!回到家里,做了亏心事的周乃春非常心虚,面对家人的责备和左邻右舍的询问,周乃春成天都耷拉着脑袋,恨不得随时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对遗弃孩子这件事也就更内疚了。可是因为住得很偏僻,对媒体的报道,周乃春一无所知。后来一个住在福州的朋友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小儿子还活着,他这才急三火四地跑到了医院。
其实周乃春也不傻,他也有他的担心:医院会不会叫警察抓我?会不会让我付那巨额的医药费?周乃春犹豫了一个晚上。但是,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任何恐惧也难以阻挡。最后,周乃春心一横:什么都不管了,抓就抓吧,自己活该!只要能够让我看一眼孩子就可以了!第二天,周乃春就赶到福州!
周乃春这时候也豁出去了,反正都是自己造的孽,是罚是打都认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医院还是减免了他全部的医药费。由于周乃春的遗弃行为并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他暂时并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而对于欠下的高额医疗费,周乃春也表明了态度:“钱我一定得还,我欠医院的太多了!”
别说,小周这人还挺倔强。人家医院都说了,医药费都给你免了。小周这话,咱听的其实就是个态度。真要想承诺,那就珍惜现在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吧,好好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说实话,人这一辈子,困难和压力谁没有,这不能成为犯错误的借口。咱都是凡人,谁也不敢说一点错误不犯,问题是,绝对不能铸下抱憾终生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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