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4)

 
彼岸花(4)
2015-03-24 12:34:53 /故事大全

丁绯没想到她承认的竟是如此的痛快,居然连一个咯噔都不打就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披香……我早该想到的是你的。”

的确,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冒充拂玉,也只有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披香只比拂玉小两月,她的母亲是花晏晋后来娶的填房,听说那是个心高气傲、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她出身江湖草莽,当年与花晏晋一见钟情乃致以身相许,待到珠胎暗结后才得知原来花晏晋家中已有妻室。她不愿与人分享一个丈夫,一赌气跑了。直到花晏晋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拂玉的母亲得病过世后,她才领着已经七岁大的女儿到花溪山庄认祖归宗。

披香与拂玉长得很像,两姊妹无论高矮胖瘦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不由得花晏晋不承认,披香的确是他的骨肉。

丁绯寄住在花家时,常与她们两姊妹一起玩耍,然而也许是披香不太适应这个新家,她跳脱爽朗的性格渐渐被太多的规矩束缚住,人也变得越来越消沉,有时候常常一个人呆坐,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披香……”丁绯淡淡的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孔,她有一双与拂玉一般灵动的眼睛。

“绯哥哥,你的变化好大,我都不敢认你了!”披香撩起丁绯的一绺长发,轻轻的卷在手里把玩,那样子既调皮又不失天真。

“披香,为什么要扮成拂玉去吓你爹爹?还有,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披香被他的话问得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呀?”

丁绯见她居然装出一副茫然的无知状,心里暗暗生气。若非昨晚亲眼所见,还真会被她脸上那种无辜的表情给蒙骗过去。“披香,我不清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花晏晋纵有千般不是,也终究是你的生父,你若是杀了他,岂不要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披香仍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丁绯忽然想到,披香现如今既然已经沦落风尘,连廉耻二字也已忘却,更何况是亲情?况且——花晏晋对她这个私生女并没有像对待拂玉那般疼爱有加。

披香看着丁绯阴郁的眼神,忽然叫道:“我虽然听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花晏晋现在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当年……”她神情一痛,“当年要不是妈妈百般护着我,说不定我早被他打死了!”

丁绯能够体会出披香当年的委屈,但是……

“披香?”门上有人轻轻敲了两下,声音喊得很低,“嬷嬷让你下去一趟,说那位刘将军又来了,点明叫你伺候呢。披香?披香?你听见没有?”

“哦,听见了!”她像是猛然惊醒过来一样,腾地跳起来,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丁绯间她眉宇间流露出极度恐惧,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了她。披香低下头,凄楚的望了他一眼:“绯哥哥……”她突然扑入他的怀里,浑身颤抖,“帮帮我,绯哥哥,那个刘将军是个疯子,他每次都爱把我捆起来折磨我取乐……”

丁绯听得心里一痛,毕竟是从小一起玩过的朋友,虽然小的时候她沉默寡言,就像是躲在拂玉身后的影子一般不起眼。

(插1)那个在楼下左拥右抱的刘将军等了许久仍不见披香下来,渐渐动了真怒,不管老鸨子怎么安抚,他一气之下竟拔出佩刀,怒冲冲的往披香的房内搜来。

“下贱的臭婊子,老子抬举你,你竟还给老子摆起谱来了!”砰地一脚踹开门,在不住晃动的门扉间隙,他看到披香一脸惊恐的扑在一个俊俏的少年怀里。“呵……”他冷笑,嫉妒心更加让他的怒气冲到了头顶,“原来在这里会相好的!臭小子,老子要的女人你也敢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他举起钢刀,对着丁绯的头顶横斫而下。

这位刘将军,看起来一副穷奢极欲的虚浮不中用样子,但手底下的功夫还真是不弱。他的刀法使来霸气十足,并非泛泛之辈。然而刀锋在触到对方发顶之际,他突然感到虎口一麻,手中的刀身剧震,这一劈之势使到一半,钢刀“锵”地一声,分量陡轻,刀身应声一断为二。他愕然的握着半截断刀,只觉一股凌厉得令人窒息的气势直逼胸口,他被迫得噔噔噔连退七八步,直到脚跟被门槛绊住,一屁股跌坐到了门外。

“你……你……”刘将军脸色煞白,颤抖的手指着门内。

披香又惊又喜,丁绯则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将军,眼底的黑色阴郁更浓。

那刘将军强压下喉口的腥甜,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哈哈笑了两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人,你也学着别人逛窑子?哈哈……哈哈,莫要笑死人了……”

丁绯眼中寒芒一闪,右手微微一抬,刘将军猖狂的笑容猝然僵住。在他上半身仰天倒下去的瞬间,丁绯一把搂过披香的细腰,带着她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

披香吓得花容失色,频频发出尖叫,丁绯觉得她的表情不似作伪,但是昨晚上的她明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怎么此刻反而变得像个不懂半点武功的柔弱少女?

“你……你杀人了?”披香吓得直发抖。

丁绯再度打量了她一眼,心里对她一时无法下最后的评论——这个披香,太古怪了!“我从不杀人!”他淡淡的、笃定的回了她一句,看来要想找出真正的原因,最好的方法就是禁锢住她,静观其变。

披香房间的后窗下是条堆放杂物死胡同,丁绯将她轻轻放下地,披香拍着胸口道:“这下可怎么办呢?现在他就躺在我的房门口,我可怎么回去?嬷嬷一定要打死我了!”她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若是不能回去挣钱,可怎么买药给我妈妈治病呢?”

“你妈妈病了?”

她轻轻嗯了声,左右为难。丁绯突然想到披香的生母原是武林中人,虽然在花溪山庄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花夫人使过武功,但是丁绯就是有那么一种直觉,她的武功应该不弱。披香作为她的女儿,怎会一点也没有学到呢?“既然你缺钱,为何不回花溪山庄问你爹爹要?”花晏晋最不缺的就大把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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