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骓无双(5)

 
玄骓无双(5)
2014-05-12 21:18:21 /故事大全

甄裕眼望四周,为难道:“恕在下冒昧,贵阁阁主不在府上么?”

耿丹阳与申屠霜寒互看了一眼,面上现出古怪的神色。耿丹阳嗫嚅道:“阁主他他”

“阁主因事外出,我们也不知他的下落。”堂口处响起一个幽淡的声音。华玄望过去,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款步走来,样貌极美,目光中却带着一股深渺的哀怨。她穿一件淡绛绸裙,腰间系着一枚球状银铃,一路走来,只听得铃中发出一串极轻的韵律。

甄裕“咦”了一声,眼睛盯着那女子腰间的铃铛,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

耿丹阳起身道:“羽梦,你来啦。”又转向甄裕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阁主夫人。”

甄裕定了定神,执礼道:“原来是羽衣派的景女侠。”

景羽梦敛衽还了一礼,对着耿丹阳和申屠霜寒道:“他昨晚便没回来。”

耿丹阳叹了口气,申屠霜寒却重重地“哼”了一声:“越来越不像话了。”

景羽梦淡淡道:“别指望他了,还是去、去把骋大哥请来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杨伯伯的儿子。”

耿丹阳和申屠霜寒眉头紧皱,犹豫不决。景羽梦转头对一位年轻剑阁弟子道:“刘铭,烦你走一趟,去将那人请过来。”

夏静缘秀眉蹙起。华玄也觉奇怪,如此要紧之事,竟把剑阁阁主撇在一旁,反而去请另外一个人?景羽梦说到那人时,耿丹阳和申屠霜寒的神情又为何如此古怪?

景羽梦表情淡然,坐在下首,抚弄着腰间银铃,若有所思。过了一盏茶时分,堂口响起脚步声。景羽梦急忙站起,走了过去。

华玄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堂外站着一个右臂齐肩而断的男子,三十多岁,身形颀长,剑眉入鬓,右颊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形貌虽有缺陷,但他眼神凛凛,有一股磊落的气概,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赤衣老者。

独臂男子站在堂外,却不走进,只是沉声道:“我现下不过是一位寻常的剑阁二代弟子,派中大事,自有阁主与阁老商议,我没资格参与。”

景羽梦难受道:“大哥,你、你这是什么话。这件事与曲师伯有关,你也不想知晓么?”

独臂男子略有动容,沉吟一阵,与那赤衣老者走进堂来。景羽梦看着独臂男子,双眸中满是哀伤。

华玄和夏静缘都好奇独臂男子的身份,耿丹阳和申屠霜寒却并不引介此人。耿丹阳道:“除了阁主和卧病在床的敖阁老,本派的重要人物都已到齐了,请甄少侠如实相告吧。”

甄裕当下将曲北芒听信谣言,被吕楚箫、庞横、童云愁和冯丹野四人利用,误杀柏寒妻儿,而后柏寒苦心筹划设计报仇,杀死曲北芒的始末说了出来。对于当年濯门错断此案,也代晏无尘致以深深的歉意。

耿丹阳和申屠霜寒显然大吃一惊,申屠霜寒蹙眉凝思。耿丹阳连连道:“这这不可能。曲师兄那女婿柏寒我也见过一面,他岂岂是那等手段残忍之徒?”

甄裕诚恳道:“事实便是如此,这位乃是在下好友,钩赜派弟子华玄,琥珀神胎一案,便是由他破解。前辈若有疑惑,可向他询问。”甄裕借机说出华玄身份,对夏静缘则以华玄弟子称呼。

耿丹阳和申屠霜寒原本以为华玄是濯门弟子,听到“钩赜派”三个字,都露出诧异之色。耿丹阳问道:“薛子铭薛先生可是华少侠的授业恩师?”

华玄道:“正是。”

耿丹阳恍然道:“薛先生的师父无释子乃是我二师兄杨夕澜的至交,我们四位师兄弟与他也有过数面之缘。钩赜派弟子智慧卓绝,剑阁五豪无不钦服,此案既是由华少侠所破,我等自无疑问。”

华玄恭敬道:“晚辈前来叨扰,另有一件要事,稍晚再向前辈禀报。”耿丹阳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显然心思还放在曲北芒的案情上。

甄裕道:“前辈放心,柏寒既已自焚,曲岛主被害真相,除了愚谛寺的明慈大师,便只有我们濯门和钩赜派知晓。门主的意思是,涉案者均已化作尘土,无需将此旧事公诸于众,濯门自会将卷宗封存,不再对任何人提起。”

申屠霜寒叹气道:“为了剑阁声誉,也只能如此了。”

这时突听那独臂男子长声叹道:“曲师伯当年侠义无双,不想被病魔摧残,竟然牵连无辜,酿成血案。曲师伯既已做错,剑阁便当引咎自责。以警后人。如此遮遮掩掩,不免有违我剑阁‘正大光明’的古训。”

这几句话说得磊磊落落,亳不推卸罪责。华玄隐隐觉得,这才是一阁之主的风范,但以他一个二代弟子的身份说出此言,又未免僭越了些。

果然耿丹阳和申屠霜寒闻言,神情均有了一丝异样,申屠霜寒嘴角甚至略微抽动。耿丹阳涵养更胜,微笑道:“此事该当如何处置,我们再与晏门主商议不迟,请甄少侠在剑阁多盘桓数日,我们三位阁老尚有一件重大之事需由甄少侠向晏门主转告。”甄裕面露好奇,耿丹阳似乎不愿在当下透露,转向华玄道:“不知华少侠为何事驾临剑阁?”

华玄道:“晚辈恩师薛子铭失踪多年,华玄苦寻无果,今日从师父所遗书信得知,太师父无释子乃是贵派前辈杨夕澜亲手所葬。遂前来拜祭太师父墓地,更盼获知线索,觅得师父影踪。”

耿丹阳颔首道:“原来如此。无释子前辈安葬之地,原本只有杨师兄知悉,不过他弥留之际,已透露给我三人知晓。那墓地与剑阁相距甚远。此刻已近申时,华少侠若不着急,便由剑阁先行安顿宿处,明日老夫再领你去拜祭。”

华玄拱手道:“一切听凭阁老安排。”

耿丹阳侧首与申屠霜寒商议几句,起身道:“三位随老夫来吧。”华玄他们当即起身,随耿丹阳和申屠霜寒走到堂口。景羽梦端坐不动,神思不属。独臂男子也仍立在堂外,双目紧闭,若有所思。

“我洒尽血浪,我痛断肝肠,世人唾骂耳旁风,遗臭万年又何妨,只为了你嘴角倾吐的那一缕芬芳。”华玄他们才走到辟邪堂外,突听得一阵歌声远远地飘来,曲调轻佻,声音浮诞,显然是青楼妓院的浪荡曲乐,与澄肃森严的剑阁格格不入。

伴着歌声,远处一人摇摇晃晃地向辟邪堂走近。那是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面色酡红,醉态可掬,脸颊和眉角上有好几个清晰的红色唇印,衣衫不整,酒气刺鼻。

“耿师叔、申屠师叔,真真巧啊”青年不倒翁似的走到跟前,跌倒在辟邪堂的石阶上,他也不立即站起,就懒洋洋地躺着,眯着眼睛仰视着耿丹阳他们。

耿丹阳和申屠霜寒又羞又怒,脸上夹杂着一股失望之色。

夏静缘在华玄耳边道:“这人是谁?好大的胆子啊。”

甄裕向耿丹阳询问道:“阁老,这位是?”

那青年打了一个饱嗝道:“你你问我是谁,嘻嘻,见了剑阁阁主,还还不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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