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不仅长,而且有许多弯道,左折右绕,如同一个巧妙设计的迷宫。甬道的尽头又是一道坚固的大门,金光闪耀的光泽一望即知乃是纯金所铸。沈家秀走上前,在门的右侧揿动机栝,以家传的独特手法连续揿动几次,黄金门无声地向右滑开,一道氤氲如薄雾状的地气从里面涌将出来。
雁荡七剑在沈庄一见到黑豹,就个个气得胸膛都要炸将开来,暗地里商议,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盯死黑豹,只要一出沈庄百里的界限,立刻动手,决不给黑豹留任何机会。
计划虽好,孰料黑豹半途竟不顾脸面地溜走了,而且溜进了他们七兄弟决不敢贸然闯入的密林。老大刘鹤颇有心计,他断定黑豹只是进去躲上一躲,必定还会出来,而且多半还会从原路退出来,所以便在这里守株待兔。
七兄弟原以为要蹲守个三天四夜的,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黑豹出来和他进去一样,都令人大出意外,没到三个时辰就从原处跌跌撞撞冲出来。待看到后面杳无一物,七兄弟才放下心,但也知道黑豹不单暗器歹毒,脚底抹油的功夫更是无人可比,万一让他再溜进林子里,想逮住他就万万不能了。老大刘鹤和老三孙雷悄悄在路旁的两棵树上绑上一根绳子,也没指望能起多大作用,只是想减慢一下黑豹逃去的速度,不想平时机警异常、滑溜无比的黑豹此时却是失魂落魄,竟然栽在这种摆不上台面的小孩子把戏上。
沈丹馨恍然明白了,她记得自己确实没感谢过许飞扬救自己,其后又为自己解毒。倒不是无此想法,而是觉得不必说,说了反而辱没了对方的心意。经许飞扬一说破,她倒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难道说自己早已
“沈姑娘,再求你一事好吗?”“说便是,何必言求?”沈丹馨低下头,不敢面对许飞扬,仿佛一看到他的眼睛,自己的心事就会全部外泄一样。
“真的是求你,而且求你一定要答应。”“好的,你说吧,我答应。”沈丹馨咬住牙,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她真的下定决心,不管许飞扬求什么,哪怕是求她不敢想那个字,心却咚咚乱跳起来。
“沈姑娘,不管我以后为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对我说那个可怕的字眼,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都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永远不要说,好吗?”
沈丹馨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微感失望,心里却平静下来,但她咀嚼着那句“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永远不要说对不起”,脑中又轰的一声,仿佛炸开了什么东西,竟痴了。“我答应你。”半晌,她才低声说道,自己都没听清。许飞扬却听清了,他听到的并不是她的声音,而是她的心声。
两人回到原地,一行人马上启程,因为他们已经听到后面追兵的马蹄声了。人员依然分成五个方向行进。每到五十里便兵分五路,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已经赶到了关口外的关口镇。而此时也已无兵可分,除了许飞扬、张小明、苗玉和黑豹外,只有沈禄和高炳勋率沈家秀的两百名贴身护卫随行。
此地已可望见那巍峨的关口和两侧雄伟的关墙,大家人人心里松了口气,沈家秀决定不进关口镇,而在镇外露宿一夜,待明日一早,关门打开,便进入关内。
侍卫们埋锅造饭,搭建帐篷。这些侍卫都是沈家秀贴身侍从,经常随他出行,这一套已是驾轻就熟。吃过饭后,大家都各回帐篷里休息,沈禄和高炳勋负责安排明岗暗卡,又派人向来的路途上搜寻打探,以防追兵猝然而至。
许飞扬躺在一堆稻草上,感到又困又累,却根本无法入睡。前途茫茫,他却看不到一点希望,即便如大智神僧所说集合整个武林的力量也很难与魔教的力量相抗,除非本门许正阳祖师复活。
“你为什么不能成为第二个许正阳?”他想起沈家秀对他说的话,“我能吗?”他在心里自问道。忽然帐篷外传来几声惊骇的叫声,随即便是步履杂沓声和惶急的喧哗声。
许飞扬本能地想到是追兵到了,起身钻出了帐篷,却见旷野中人影散乱纷纷,似是相互转告。同时许多人伸手指月,仰脸望天。他随众人的手指望去,却见半空中、明月下,赫然出现一队骑兵——天上的骑兵。
就中一位位置略高一些,好似鹤立鸡群。他骑着白马,身穿戎装,头戴王冠,骑马在半空中似乎在搜寻什么,两道红光不停地在幽暗的天空中扫来扫去。月光直射下,这一支为数几百人的骑兵个个仿佛透明的一样,如同水晶做成的。
“是海市蜃楼?可是这是夜间啊?”许飞扬喃喃道。沈家秀随后走出,他看到空中的景象时也惊呆了。但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还没说出那句可怕的话,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大家小心,快隐藏起来,那是幽灵王!”
众人都听出那是大智神僧,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已处于世上最危险的境地,心中同时回荡着一个可怕的声音:“第一神魔幽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