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天(2)

 
刺天(2)
2014-05-12 21:07:26 /故事大全

将军莞尔一笑,转头看天,忽然说道:“金刚大师,你的刀杀气逼人,令人胆寒,可否借我一观?”

金刚僧的手不自觉一哆嗦,踌躇少顷,双手呈上刀来。刀柄上錾刻双字铭文“弑神”,将军右手执戈,左手接刀,放在眼前细细观瞧,由衷赞道:“好刀呀好刀!弑神弑神,我号战神,若以此刀,斩我头颅,不知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头硬?”

金刚僧冷汗淋漓,躬身合掌:“阿弥陀佛!将军说笑了。”

饕餮僧伸个懒腰道:“天下只怕还没有能杀将军的刀!”

“我也想看看,天下究竟有什么刀能杀得了越长城!哈哈!”将军将刀递还金刚,仰天狂笑半晌才歇,幽幽说道:“谁不想扫平胡虏,一雪前耻?可是天意难测,功高震主,这三十年来,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若有一点儿悖礼抗命,小则丢官罢职,大则性命不保。于今之计,只盼送上公主,纳了和表,丁零王能话付前言,换得百姓免遭涂炭,也便是了。”

话音未落,只听环佩叮当,由远而近,一个俏生生冷冰冰的女声道:“用我的清白换你一个好仕途、好功名,也便是了!”几人循声回头,但见一人翩翩而来,转眼趋近,瞧她凤冠霞帔,明艳不可方物。

几人慌忙跪倒,齐声道:“参见公主!”欢喜僧偷眼瞧着公主如花容貌,不由得心头鹿撞,气血上涌。

公主扫了几人一眼,盯在将军身上:“堂堂越长城,号称汉家第一壮士,难道就怕了丁零国第一猛士?”连问三遍,周遭众人鼻观口口问心,垂头不语,真个是鸦雀无声。

公主贝齿啮着樱唇,说道:“只要你一句话,我愿随你到天涯海角。”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谁不想和她双飞双栖,做一对鸾俦凤侣。若得此美人同枕共衾,死有何惧?身败名裂又有何惧?欢喜僧颊齿泛酸,妒火熊熊。

将军道:“要走要留,公主请自便。”

公主气得小脸通红,娇躯乱颤,环佩繁响,猛地一跺莲足,径自转身登车而去。

将军起身,一刹那仿佛苍老了数旬,背着人将涌上的一口鲜血偷偷咽下,定定地盯住前面三岔路口,半晌方道:“现有三条路,左通丁零,此为死路;右通昆仑,此为活路;身后是回头路。大家说,走哪条?”

饕餮“合十”道:“愿听将军定夺。”

将军道:“我没选择,只能走这死路。诸位大德,愿随某同去送死否?”

“愿!”五声应和,慷慨激昂。

将军飞身跨上战马,举戈喝道:“出发!”美人们登车,和尚们上马,苦行僧一马当先,高举大旗,引队在前,旗上一个斗大“汉”字,旁缀一行小字“汉之长城越!”大旗傲然向天,猎猎飞扬。

一路北行,路两边尽是东一簇西一簇的荆棘沙枣,此一去,怕再也看不到故乡的桃花了吧?将军一行踏着血色残阳,寻大路而去,斗转蛇行,不消片刻,便被层峦叠嶂吞噬,无影无踪了。道旁林中传来杜宇的泣血哀啼:“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声声凄楚,叫得人心也碎了。

第二章 无边强梁杀若个 大好头颅值几何

塞外丁零花开的时候,已是艳阳高炽的苦夏了,美丽的春天一去不返。将军一行带着满身疲惫,抵达了丁零城。远隔五十里,便有斥候哨探往来穿梭,谍报频传,如临大敌。金刚僧眉头紧锁:“丁零王好大的阵仗,此行只怕凶多吉少,要不要回头?”将军漠然道:“从皇上派我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话声未落,猛听一声炮响,山头路脚拥出无数丁零士兵来,杀气腾腾。鼓角齐鸣中,蹄声杂沓,敌人两翼包抄,宛如狼口大张,将这一行人吞了进去。

将军放眼望去,前方弓上弦刀出鞘,围定一副金龙伞盖。只听一声断喝:“宣汉家使臣跪见!”正是丁零王的声音。

霎时间,左右冲出二百虎贲军,手执狼牙长刀,两两相对,交叉竖起,形成一条刀的长廊。所谓跪见,便是要这一行人钻入刀山之下,膝行向前,大刀锋芒便在头上咫尺,只要往下一压,刀下人势必被剁成肉酱。两国近年交战,汉家稳占上风,如今卑辞谨诺重金厚币,已然奴才到家了。没想到丁零王得寸进尺,竟如此折辱汉家使臣。

将军看了看金刚僧,金刚僧微一颔首。将军提马喝道:“汉家只有顶天英雄,没有跪地将军,两国和亲,本该以礼相待。丁零王,汉人有句话你应该听过,逢尧舜讲礼仪,遇桀纣动刀兵,你若无诚意,不妨试试越长城的刺天戈!”长戈高高举起,戈上月牙被阳光映射,发出新月般的流光。周围登时一阵骚动,刺天戈下丁零兵亡魂无数,那戈,是阎君的勾魂铁笔,是魔鬼的死亡诅咒。再狠的狼也怕狮子,草原法则永不过时。丁零兵齿战股栗。

气氛若弓弦绷紧,大战一触即发。

半晌,掌声零落响起,丁零王越众而出,但见他身材适中,和越长城差不多,脸罩黄金面具,只露着两只怨毒的眸子。传闻三十年前与越长城一战中,他被刺天戈毁了容貌,三十年来,丁零王无时无刻不想以越长城的血洗此奇耻大辱。他骑在马上,紧盯着越长城的脸,眼神变幻不定,欣赏痛恨爱怜怅然,杂糅在一起,忽然道:“越长城还是越长城!像虎一样桀骜不驯。”举臂一挥,虎贲军闻此号令,执刀撤回。

将军泰然自若,还以颜色:“丁零王还是丁零王,像狗一样恬不知耻!”

丁零王蓦地仰天狂笑:“一山不容二虎,老虎下场往往很可悲。狗软欺硬怕,见软的死缠烂打,见硬的夹尾便逃,永不吃亏,做狗有何不好?”笑声凄厉,竟然充满了幽怨怅恨。

将军咬牙骂道:“恬不知耻!”

丁零王狂笑不止:“在世上笑的人多是无耻之人,在世上哭的人多是知耻之人。自从我不要脸后,再不曾流过一滴泪。废话少说,上礼吧!”

将军冷道:“礼物如数奉上,大王可能话付前言?”

丁零王哼道:“将军是信不过本王了?”

将军道:“只盼大王信守承诺,像个男人。礼单在此,请过目。”一名虎贲军上前,在金刚僧随身携带的金盒中取过金柬,呈与丁零王。

丁零王坐在马上,撕开金柬上的火漆封口,抽出礼单瞄了一眼,狞笑道:“上礼!”

将军脸颊一阵抽动:“请公主。”油壁车珠帘漫卷,公主翩然下车,率领一群美人,袅娜行至万马军前。此次送给丁零王的美人,俱都是万中选一,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尤其是公主,人前一站有如鹤立鸡群,只是此刻被当成礼物送人,不免伤怀,一张俏脸梨花带雨,更添万种风情。丁零族民风凶悍粗蛮无礼,美人当前,俱都把持不住,登时一阵骚乱,蠢蠢欲动。

丁零王阅人无数,瞄了一眼公主,未作停留,随口道:“第二件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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