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孟村回族自治县,是全国闻名的八极拳故乡和发源地。清朝末年,八极拳在北方各省广为流传。八极拳刚猛暴烈,雄悍劲疾,技击特点上讲究“寸截寸拿,崩撼突击,进身告打,挨身时发”,属一种攻防意识很强的拳种。那么,八极拳是谁编创的呢?恐伯没人能说得清楚,要说是谁传的,顺着河水找源头,拳师们都知是孟村镇的吴钟老祖师。
清朝康熙年间,沧州孟村镇出了个武林高手,名叫吴钟。他从小聪明活泼,手脚利索,看到别人舞枪弄棒,打拳教场,手脚就发痒。可是他是回民,人家不肯收他为徒。花钱自己请武师,家中又没那么大的财力,只好扒墙头,掏窟窿偷看人家三招两式的,回家后大门一插,院子里舞舞抓抓,仿着鹰翻兔滚狗闪,踢打上一阵子。这样偷偷摸摸就是两年,汗没少出,劲没少费,可是呢,到头来只练了些架不住一棍子的花架子。吴钟很是苦恼,多想也有个武师来正儿八经地教他些正宗的拳术啊。 、
这天晚上繁星满天,无风无云。吴钟饭后来到前院,他打了几趟四不象的“瞎拳”,接着又做了几个“金鸡独立”、“蜻蜒点水”的姿式,正练得起劲 ,猛然间“啪啪啪”,后脑勺上挨了三下。土星飞迸,溅了一脖子土。
吴钟“哎呀”一声,急忆回头,只见北房檐上斜骑毛驴式坐着一个人,两条腿悠悠达达,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不用说这肯定是他干的事了。吴钟手搭脑袋,好不恼火:“你,你是谁?为么平白无故地打人?”
房上人见问,哈哈大笑道:“你问地,你问天,打你三下有因缘!”说完,身子一纵,“大鹏展翅”,轻轻飘落地上,如同棉絮,没有一点声响。
吴钟天吃一惊,仔细打量来人,高高的个头,六十下的年纪,鹤发童颜,二目朗朗,非常有精神。再看装束,头戴一顶黄色缎冠,冠顶上还斜插着一根白色羽翎,齐膝的玄色道袍,肩背褡裢,一副云游道人打扮。
吴钟看罢,心中暗想,这位黄冠羽士来无踪影,决非等闲之人!想到这里,换了口气说道:“师傅深夜来此,有何见教?”
黄冠羽士道:“我观你习武至诚,特来与你切磋技艺。”
吴钟是个聪明人,听出了弦外之音,又惊又喜,双膝一弓,就要磕头拜师。
黄冠习士眼疾手快,一把挽住:“慢!来,出手,我着看你的底子,不要留情!”
吴钟一怔,说声“好”,撤身一步,握拳腰际,上左步,一记左直拳,直击黄冠羽士的门面。这招叫做“单雷惯耳”。黄冠羽士不慌不忙,出左手向外格挡击来的拳头,随即踢右脚出左手,手脚齐发,一掌搓在了耳门上。吴钟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一下子被打出一丈多远,倒在了地上,耳朵直响,疼得直哎哟。
黄冠羽士走过来,扶起吴钟,给他揉揉耳朵,连连道歉“手重了”。吴钟挣开黄冠羽士的手,毫不在乎地说:“不重不重。好铁是炼出来的,好把式是打出来的,要习武不怕苦。您就收我为徒弟吧!”黄冠羽士哈哈一笑道:“这个不难。你可知我刚才用的什么拳脚?”吴钟道:“师傅神拳,徒儿不知。”
黄冠羽士笑了笑,说道:“我且走一路你看看。”说着,做个姿势,演练起来。但见他,冲拳,塌肩,拔顶,平心下气,动如崩弓,发如炸雷,步法中多弓步、跺步、搓步,步步有声,势势连招,声随手法,手随声落,以势催力,气势咄咄逼人。
此种拳法,吴钟甭说练过,连见都没见过。黄冠道士告诉他,此拳叫八极拳。意思是出手四面八方,可达极远的地方,也叫“开门子”。在技击中讲究崩开裹进,弧开对方之门,即时贴身近发,最擅长肘法,全身七关八节都能用来打人。如暴肘,暴掌,胯打,大缠
黄冠羽士侃侃而谈,吴钟听得简直入了迷。这些年自己艺海瞎闯,苦于无师,现在师在眼前,真是天踢良机!吴钟想到这里,咚咚咚,爬下破了三个响头,定要拜师学艺。
黄冠羽士也很受感动,扶起吴钟道:“收你为徒不难,可我门中有三戒,你能做到吗?”
吴钟闻听,忙道,“师傅,漫说是三戒,三十戒三百戒我也,能做到,你快说吧。”
黄冠羽士道:“习武为健身,一戒恃武欺人,练武讲道德,二戒门户偏见,习武为御外,三戒怀武不报国。”
吴钟听完,指天立誓,如不遵师戒,死无葬身之地。
黄冠羽士说声“好”,正式点头收吴钟为徒,传授八极拳。
八级拳与别的拳术相比,套路极为简单。有“八极小架”,“八极拳”,“六大开”,“八大招”。只要不痴不傻有胳膊有腿,学上个月期成的就能比划一家伙。可是那是皮毛为玩艺儿。八极拳奥妙无穷,要想吃透,那可不见三年两载的功夫!凭吴钟那个心计那股子拚劲儿,愣是憋气学了十年!为了弥补八极拳因突进快退守难的弱点,师傅又传他一套劈挂拳。“八极加劈挂,神鬼都害怕”。这一回,吴钟可不是十年前扒墙头偷学艺的吴钟了,如刀淬火,如虎添翼,再走趟拳脚看看,哪个敢不喝彩!吴钟高兴,师傅也跟着高兴。
转眼到了中秋佳节,吴钟特意备了桌丰盛的酒菜招待恩师。宴后。不料师傅提出明日就要辞行。吴钟怎舍得叫师傅离开,膝盖点地,跪下了。师傅一把扶起吴钟,指着南天明月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暗圆缺。你我功缘满在今朝,勿需多言。”
吴钟随师十年,深知师傅的脾气,说话从来板上钉钉,开弓没有回头箭。师傅主意已定,九牛难动。万般无奈,第二天只好打点行装送师上路。洒泪二十里,来到凤凰岭。师傅再一次催他回去,吴钟地上一跪,就是不起来了。师傅知他有事,忙道:“有话尽说吧!”吴钟磕了个头,这才说道:“雁过留声,师承有名,习武十年还不知师傅高姓大名。”师傅笑了笑,沉吟道:“这个么好吧,你记住这个‘癫’字就是了!”说完,扶起吴钟,道声“珍重”,飘然而去。
光阴如流水,一晃两年过去了。这天吴钟背了半口袋玉米去集上卖,想换几个零花钱。刚把玉米口袋放在街边敞开,只见集那头一步三摇地走来一个邋遢的中年汉子,来到吴钟而前,两眼一斜:“你的?”口袋一捋,背起就走。
吴钟一看,就问:“你这是”急忙追上去,一把抓住口袋。“哎呀老哥,你可真实落,也不问个价钱?”
邋遢汉子一听,摔下口袋,冲着吴钟道:“钱?嘿嘿那玩艺咱没有,要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