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仁通见她被制,重重地“哼”了一声,走近两步,正想义正词严地骂她几句,彰显自家威风。忽然,夏婆婆发出一声怪叫,身上“噼噼啪啪”一阵脆响,那些牛皮精制的皮鞭竟然全部被她崩断了,簌簌地落在地上。
何仁通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两名衙役的长棒直戳向夏婆婆,夏婆婆也不闪躲,举起骨瘦如柴的手臂招架,“咔嚓”两声,长棒应声而断。“啊!”夏婆婆挥爪如风,刹那间竟然将两名衙役的心脏挖了出来,“啪”地扔在了地上。
夏婆婆跨过两具死尸,直逼向何仁通。这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诡异古怪的老太婆是个身怀狠辣绝技的高手,在场这些衙役在她眼中不过是泥塑木雕罢了。衙役们都很怕死,没人再敢靠近她,让她径直逼近早已吓得跌倒在地的何仁通。
夏婆婆俯下身子,犀利的目光和下垂的头发在何仁通面上晃个不停,似乎要看清点儿什么。何仁通吓得魂飞魄散,忽然裤裆里一热,一股臊臭味传来,他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夏婆婆眉头一皱,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使他滚开三四丈远。
何仁通痛得哇哇大叫,心里清醒地明白知道这次失态,一定令自己声威扫地,成了笑柄,不禁咬着牙关,恼恨地指着大牙:“不关我事,是那臭小子自己要查的,女菩萨饶命啊!”
夏婆婆仿似失心疯似的大叫,朝着大牙的方向飘然而至,阴恻恻地问:“我已经躲了五十三年,你怎么知道我是凶手的?”“我我”大牙哑然。其实,他不过信口开河,哪有什么理据推断出这个素不相识的老太婆,只不过芝麻掉到针眼儿里,这个多年前的死剩种还真是那该死的凶手。
“你们查到了又怎么样?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夏婆婆力竭声嘶地嘶吼,“你们这群废物,我动一动手就能把你们统统杀光!这么多年,我多么不想尘封的往事被人提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勾起我那早已忘记得一千二净的回忆?”
大院一片死静,没人敢回答她。她的身躯不住剧震:“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她一脚将大牙踩在地上,扬了扬锋利的魔爪,尖细的指甲已被鲜血染得通红,只须一扬手就能将大牙开膛破肚。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衙门外传来,强劲的马蹄踏得长街的地砖嘚嘚有声。“铁捕头回来啦!铁捕头回来啦!”街上行人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声,仿佛迎接正在凯旋的大英雄。
每一下马蹄声仿佛都牵动着大牙的心跳,他知道铁贱及时赶来,他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半条。透过门外,铁贱的坐骑如一抹熊熊燃烧的火焰抢入眼帘,“呼”的一声,一团黑兮兮的物事劲道十足地掷向夏婆婆。夏婆婆迎着那物事挥爪一劈,顿时将那物事破成两爿,“啪”的掉在地上。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那物事竟是一个毫无血色、已死去多时的头颅。现在头颅被从头盖骨正中位置破开,切口十分齐整。人的头盖骨坚硬如铁,那夏婆婆只一挥爪,便把它破开,真比宝刀利剑还锋利。
“是‘一只蜂’!”众人认出那人头正是铁贱外出缉拿的汪洋大盗“一只蜂”。衙门众人知道来了救星,齐声欢呼起来。夏婆婆知道来了劲敌,静静地看着门外,直到那火红的骏马踏进大院。
铁贱飞身跃下马匹,他看看地上被破开的头颅,剑眉一扬,冷冷地道:“红酥手?”
“铁捕头好见识!”夏婆婆冷笑,“这项消失几十年的绝技居然还有人晓得,你能破解吗?”铁贱摇摇头,答道:“我没有把握。”他缓缓地掏出铁链,指着夏婆婆一字一字地道,“但我必须试试。”
夏婆婆吆喝一声,身形疾转,双爪齐出,直插铁贱心脏。铁贱连退三步,铁链猛然击向夏婆婆的腰间,意欲将她捆住。
很明显,夏婆婆出手狠辣,巴不得一击致命,而铁贱却遵循王法,只想将她抓捕归案,出手难免保留三分,这样一来武功上的胜负还没分,形势上的强弱倒是马上见分晓了。
夏婆婆哈哈大笑:“铁贱,你输定了!”“红酥手”连连挥出,夹杂着丝丝妖冶的红光袭卷而来,整个县衙大院仿佛笼罩在浓烈的死亡气息之中,众人眼里顿时变得血糊糊,如被浓浓的鲜血洗过眼帘,看不清眼前事物,如身处血淋淋的地狱。
铁贱摇动长链,在空中腾挪扑闪,时刻伺机咬噬。夏婆婆身形飘忽,别看铁链如此天矫,就是无法击中她。夏婆婆愈发得意,纵声长笑,笑声中加紧进逼,全是夺命的招数。铁贱犹如雄山岳峙,在红色的风浪中岿然不动,双目炯炯射向重重迷雾,在等候对方出手的同时,也在寻找他的目标。
突然间,铁贱用力将铁链掷去,如一条灵蛇划过血海,直插向对方胸口。他这一下无法击中对方,他的目的在于引对方出手。果然,夏婆婆闪身避开铁链,红酥手已疯狂地插了过来。
铁贱等的就是她出手!他竟然也闪电般地向夏婆婆扑去,后发先至,比夏婆婆还快一步,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漫天血浪瞬间烟消云散,众人见铁贱制住了夏婆婆的红酥手,县衙大院顿时爆发出兴高采烈的喝彩声。
夏婆婆没有挣脱铁贱双手,她哈哈一笑,叫道:“你以为这就可以制伏我?你太小看我的红酥手了!”她双爪不动,但是修长的指甲突然之间疯长了三四寸,而且在半空中还会生长弯曲,直插入铁贱手臂上厚实的肌肉,鲜血顿时染红了铁贱的衣袖。
众人没想到她的红酥手会有这样的怪招,这才明白她是故意给铁贱制住双手的。她的指甲锋利如刀,这样下去铁贱的双臂一定给废掉。铁贱痛得大叫一声,但依然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猛运一口气,收紧肌肉阻止她的指甲继续往里插入。就差一点儿,那指甲便插到他的骨头去了。这时,他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
夏婆婆脸色一变,尖叫:“你笑什么?”
“呼呼”两声,只见两道飞钩扑向夏婆婆的双脚,“吧嗒”一声,飞钩上的铁扣立马将夏婆婆的脚腕紧紧地套住,铁扣连着一条一丈多长的镔铁链子,链子的另一端却由一名身量苗条的妇人拉住。
那妇人正是铁贱的妻子闻歌雅,她柳眉一蹙,大喝:“快动手!”大院内的衙役们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抢先拿着手铐脚镣等家伙招呼夏婆婆。顿时,夏婆婆被戴了三副手铐,四副脚镣,脖子上还套了一条碗口粗的铁链。
铁贱松开手,全身而退。闻歌雅已经欢快地扑了过来,二人相拥在一起,恩爱之情,表露无遗,令人羡慕不已。
夏婆婆就这样被一群虾兵蟹将制伏,很是不服,气得破口大骂:“铁贱,你无耻!比武不胜,暗算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错了。”铁贱不屑一笑,“铁某身在公门,目的在于抓你,可不是与你比武斗胜,自然不择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