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抹着泪,说:“你还是回去陪人家吧。”死活不让小勇送。
小勇也就不敢送,沮丧地目送翠竹远去后,才转回家来,面对新芳不知说什么才好,便去问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说:“我见你骑着马出去了,丢下新芳姑娘一个人睡在椅子上,知道姑娘累坏了,就想让她睡到床上,又见我的床太脏,就把姑娘扶到你们床上去了。”小勇苦笑着对母亲说:“你怎么这么糊涂……”母亲说:“不就是合个眼,休息一会儿么,在哪躺着我想不都是一样。”
新芳又是羞又是悔,更恨自己怎么昏睡成这个样子,竟然连小勇的母亲把自己扶到床上来睡都不知道睁眼看看。新芳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劲儿地说:“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不知所措的小勇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新郎死亡
新芳说她要回家。可刚才小勇的母亲见新芳换下来的衣服湿着,还沾有小河里的黑泥,很脏,就手洗了,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没干呢。新芳过去摸了摸衣服,心里却感觉今天的确做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梦。一声不响地坐到院子里的大柿子树下,望着绳子上晾着的衣服发呆。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想着要是等自己的衣服晾干后穿上回家,怕是要到明天了。于是脱下小勇的母亲给她换上的衣服,穿上自己半干不干的衣服,朝小勇家院外走去。
小勇连忙牵上枣红马,赶上新芳,把缰绳递给她。怯怯地问:“我送送你?”
新芳失神地说:“不用了。”
小勇说:“天都黑了。”
新芳说:“黑就黑吧。你回去吧。”
小勇安慰道:“你把枣红马留给我们,你是好心。”
新芳说:“不,是我祸害了你们。”
两人没再吭声,默默地走在田间小路上。
接近半夜,新芳在小勇的陪伴下才摸进家。娘初见新芳吓一跳,舌头发硬地说:“新……新芳,你还活着……”新芳沮丧地说:“也许我该死吧。”娘说:“听说田子死了。”“什么?田子死啦?”新芳惊愕地狂叫,“怎么会这样?”娘眼里闪着泪花说:“快去田子家看看他妈吧。”
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勇和新芳骑上枣红马,一路飞驰。
田子家昏暗的堂屋设起灵堂,几支烛光在田子的遗像前跳动着,新芳目光呆滞地望着田子的遗像。这时,田子的妈从旁边小屋过来,痴痴地问:“这么晚了,谁呀?”
新芳一把扶住田子的妈,说:“我……我,田子这是怎么回事呀?”说着,泪水哗哗地往下淌。田子的妈也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