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住呼吸,只待白玉堂继续言明。
白玉堂叹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上能不气愤吗?皇上逼迫包大人请辞自是在情理之中,与连环凶杀案办案不力,断然无关。”
卢方突然发问道:“展护卫,我们找到刘公公当面对质,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便摇头叹道:“此事已无对证的可能。那日之后,刘公公便害病死了。”
“死了?”卢方惊道。
白玉堂叹道:“我一直怀疑,一个人是不是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前几日,我突然十分困惑,好像一直走在雾茫茫的大道上,刚刚理出了一点儿头绪,却又在另外的问题上被阻断了思路。万幸的是,卢方三位哥哥却在杀手堆里听到了师爷罗尔保的声音。我感觉天上掉下来一个机会,可恨的是,罗尔保竟然天生罹患哑疾,我们也无法从他口中知晓任何秘密。”
展昭疑道:“玉堂,我还是不明白,那日王朝、马汉遭到开缺之时,罗尔保分明在堂上开言劝慰大家,眼下如何就偏偏口不能言呢?莫非他被人掉包了不成?”
白玉堂坚定地摇头道:“不,前后露面的罗尔保的确是一个人。那日我潜入皇宫之时,正赶上一干匠人在皇宫内表演双簧戏法,那场景与罗尔保在开封府大堂之上开言的情景甚是相似。由此我便知晓,罗尔保确实是一个哑巴,但却是有人在替他说话。”
“有人替罗尔保说话?这怎么可能呢,何人敢如此大胆在公堂之上弄虚作假呢?”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这种想法。
白玉堂笑道:“大家想想,开封府的大堂距离堂下,有近十步之远。如此距离,你们看到罗尔保在讲话,可是,你们又如何知道罗尔保说话时的声音又是从何处发出来的呢?听展大哥说,堂上有一个屏风,凡罗尔保讲话时,李天应都在屏风后边喝茶。我想罗尔保的声音,大概是李天应代他讲的。”
卢方点头道:“五弟这般说,我倒是茅塞顿开,我兴许也明白了,为什么罗尔保不会武功,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杀手。我们那日夜里见到的根本就不是罗尔保,而是李……”
白玉堂颔首道:“不错,真正的杀手,就是李天应。区区罗尔保,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展昭摇头叹道:“玉堂呀,我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了。想不到,李天应竟然是连环凶杀案的杀手呀。玉堂,如此说来,包大人与太后密谈之事也是和李天应的双簧把戏如出一辙吗?”
白玉堂点头道:“我几乎可以断定,皇上与八贤王看到的绝对不是真正的包大人与洪太后,而是有人替他们说话。”
展昭皱眉道:“可是,如果八贤王言之凿凿,那么他们分明是看到了包大人啊!”
白玉堂苦笑道:“八贤王与皇上看到的,只是在十几步之内的两个模糊的背影。说句不中听的,就是从东京城蹩脚的戏班子里随便找出两个人,化装成太后与包大人的样子,也并不是难事吧。所谓形具神生,便是如此。皇上与八贤王却又如何能够识破?”
众人一片沉默。
白玉堂叹了一口气,对展昭说道:“展兄,还请你去一趟,劝阻韩二哥,莫要再动手了。韩伟、周诚、齐河、谷浪虽然有罪,却罪不致死。”
展昭应允一声,取了佩刀,便快速奔出门外。
白玉堂看看卢方,长叹一声:“几位哥哥,事已至此,你们还不觉悟吗?”
卢方、徐庆、蒋平怔住了。卢方迟疑道:“五弟,莫非我等有什么问题吗?”
白玉堂叹道:“三位哥哥还不明白吗?适才玉堂为何要将展护卫支出去?有些话实在不该让他听到。”
徐庆怯怯地问:“老五呀,你果然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