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不解道:“你执意闯夺天塔,究竟是为了什么?”
华玄道:“为了救救我心爱之人。”
杨震面露疑惑,华玄又伸出左掌道:“我我再接你一掌,必必能反败为胜。”声音虚弱,几不可闻。
杨震咬牙道:“你自己来送死,不能怪我。”迅然欺近过来,一掌攻向华玄左掌。哪里知道,掌力攻到眼前,华玄突然将左掌撒开,挺起左肩迎了上去。杨震这一掌不偏不倚,正中华玄左肩胛。
华玄口中再吐一口鲜血,可几乎在同时,他右臂抡了一个大圆弧,“砰”地一拳打中杨震左耳廓。杨震完全始料不及,庞大的身躯竟然被打得横起,重重栽倒在地。他要挣扎着爬起来,可几番努力,仍旧难以站起,终于瘫软地仰天躺着,胸口不住起伏。
华玄喷着血沫子,哈哈一笑,也仰面倒了下去。甄裕又惊又喜,简直不信双眼所见。杨震躺在地上,神情中满是不可思议,死死地盯着华玄。
华玄连喘了几口,才有气力说道:“滴水穿石掌,顾名思义,便便如滴水穿石,持之以恒,每一掌击出后,掌掌力并不消退,后来的掌力层层叠叠加上去,便越来越越充沛矫猛。就算是寻常掌力,滚雪球般叠加之后,力量必必定惊人,便如滴水不竭,再再坚固的石头也要给穿透过去。”
杨震震惊道:“那那你是如何破解的?”
华玄接着道:“正正因为你掌力不断叠加,不是恒定之数。便便如天平一端的砝码忽大忽小,支点难难寻,我的争衡功也也难以施展。然而,滴水穿石之功,在于在于石面坚固平滑,若是石上原本便便有贯穿的孔洞,滴水便难难有穿石之效果。我我故意将左肩门户大开,引你入门,你这一掌的掌力便尽数被我吸纳。我随即将支点筑筑在我自己身上,这么一来,争衡功便得以得以奏效。我以左肩为支点,左肩以右的身躯再再加上我整条右臂的运功途径,几乎是你这掌运功途径的十倍。我这一拳之力,便便几乎是你一掌的十倍。”
杨震目透恍然之色,摇头道:“什么什么争衡功,什么运功途径,你说什么,我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不过我听过一句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宁愿舍了性命也要取胜,我气势上已先怯了,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华玄道:“多有冒犯,还还请前辈见谅。”他扶着墙壁站起,看向甄裕,“我背不动你了,只只有委屈你呆在这儿。”
甄裕忙道:“你连走都走不动了,如何再闯关?第十层的天农神匠,他一个小指头,怕就能了结了你。”
华玄暗哑道:“都走到这步了,焉焉有后退之理。”
甄裕明知劝他不回,只得用尽力气喊道:“夏静缘,你看到了吗?这样一个为你连性命都不要的男人,你怎么忍心再舍弃他!”
华玄手扶着墙壁,慢慢爬上了旋步梯。第九层至第十层的旋步梯不过二十多阶,他却走得无比艰难。等到踏到尽处,力气耗尽,伤口疼痛难熬,不禁连连喘气。待得抬头,只见一扇铁门横亘在眼前,铁门上横插着三条手臂粗的闩板,显然这道铁门只能从外打开,不能从里头开启。
静缘定然就关在这里!想到与朝思暮想之人只有一门之隔,华玄心中激荡,用尽气力将三条闩板拉开。咔嗒咔嗒的响声中,铁门缓缓开启,屋内灯光昏暗,正中站着一个人影,依稀是个女子轮廓,却瞧不清相貌。
华玄道:“晚辈华玄,请请前辈赐教”那人影微微一晃,向他迈步走来。华玄欲挺直身子,突然间眼前一片空白,全身僵硬,仰面倒了下去。
“华玄、华玄”
浑浑噩噩中,华玄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自己,他要睁开眼,眼皮却如千斤重压,一丝缝也开不得。
“天外人,又是你吗?”他问道。
“难得你还认得我。”天外人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回答道。
华玄道:“你所谓的浩劫已波及江湖,逐浪帮和六道轮已经分崩离析,如今剑阁也毁了,你若对人世还有怜悯,便该停手了!”
天外人道:“停手?大衰巨流才刚刚发潮,五庞尚未尽毁,谈何席卷江湖?冲垮五庞的不过是这场暴洪中的几股支流,真正的怒涛狂潮你还远没见到。”
华玄心头揪紧:“你,你言中之意,灾祸远不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