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华玄的性格,从不斤斤计较,但这场比试关平静缘安危,他不得不寸土必争,当下蹙眉瞧着严铠。严铠知他心意,颔首道:“那我先亮兵器便是。”说完他将腰带取下,托在掌心。
华玄定睛瞧去,只见他手中的“腰带”长约六尺,宽不及一寸,乃是由十多条寸长的钢制骨节条条相连而成,每条骨节边缘又开有狭长的缝隙,执手处还有三处凸起的机栝,模样古怪。
“这叫如意骨,乃是我新近研制的兵器,能屈能伸,软硬自如,可幻化成十八般兵器,这世上独一无二。”严铠右手握如意骨,目光中微蕴得意之色,突然五指用力,骨节立时紧缩,骨身刚直起来,变成了一条五尺长的钢棒。
严铠五指稍松,钢棒前端弯折了一段,变为三尺来长,左侧边缘处突然伸出刃边,转瞬间由一条钢棒变为了一把钢刀。严铠按动机栝,钢刀刃边缩回,前端的骨节叠加并拢成一团,竟然又由钢刀变成了一把钢锤。华玄一瞧之下,顿时明白其中机理,这些骨节内藏刀刃,由一根钢线相连,可随意拼接,变化成各种形状。如意骨果然物如其名。
甄裕在一旁也瞧得杲了,赶紧道:“这如意骨也太不行,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华玄却道:“无妨。”抬步在四周塔壁边走了一圈,最后选了一根铁拐在手。
严铠诧异道:“你就用这个?”
华玄道:“胜你的如意骨,足矣。”
严铠冷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如意骨当头一锤,向华玄左肩砸来。华玄铁拐横架,挡开了这一锤,谁知那钢锤上的骨节一散,分成两个叉头,变成一把钢叉。叉尖快速变长,最前端的骨节伸出刀刃,刺向华玄颈项。
甄裕大声叫道:“小心!”
华玄急忙伸出拐头一抵,急撒开丽步,堪堪躲过刺颈之危。
严铠将如意骨横置胸前,叉头合并,变成剑锋,骨身拉长,两侧伸出剑刃,又化为了一柄三尺长剑。
严铠道:“小心了!”一剑疾刺而来,剑风虎虎,灯火摇晃。华玄竖起铁拐,突将拐头架在了剑身上。严铠使力一格挡,竟然格不开。华玄稍稍使劲,如意骨化作的钢剑突然从中弯折。
严铠脸色微变,掌心施力,按压机栝,如意骨顺势变化,剑身对折,剑刃回缩,变成了一块钢牌,力贯双臂,猛地砸下。华玄轻巧地翻转拐头,抵住牌身,稍稍将铁拐倾斜一个角度,便将这股大力化解了。
华玄连守两招,当即反守为攻,施巧劲将拐头贴住如意骨,抡动铁拐,呼呼作响。严铠眉头大皱,如意骨接连变化成长枪、大斧、双钩、软鞭和钢爪,各种招式层出不穷,只盼乱棍打鸟,总有一招能破解华玄的铁拐。谁知任他如何变化。华玄只是抡拐猛击,力道沛然不可复御。到后来,严铠只得将如意骨变成了一块盾牌,只有抵挡之力。他自己大汗淋漓,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胜负已是昭然,严铠又勉力守了一阵,再也抵挡不住,长吼一声,抛去如意骨,踉跄跌开。华玄竖起铁拐,双手抱拳道:“承让了。”
严铠连连摇头,大口喘着气:“不不可能,你你武功再高,如何能叫我全全无还手之力?”
华玄手持铁拐道:“实不相瞒,我力气与你相当,侥幸得胜,全仗着这铁拐和在下的争衡功。”
原来华玄之所以选中铁拐,正是看中了这拐身上横出的拐头。铁拐长约五尺,这拐头位于距拐端大约七寸处。一旦拐头成为支点,自己便可将争衡功应用其上,支点距严铠的施力点为七寸,距自己却有四尺三寸,大约是一比六。换句话说,自己花费一倍的气力,严铠需要花费六倍的气力才能承受。无论严铠的如意骨如何变化,华玄便以一招应万变。严铠窥不破争衡功的奥妙,只道华玄气力无穷,自己远远不如,这才投骨认输。
严铠听他说完道理,叹气道:“唉,这道理卢师弟一定懂的。“
华玄道:“严兄,恕我直言,如意骨固然神奇,但要一人同时精通十八般兵器,却是不能。”
严铠面有愧色,他自研制出如意骨,为将其威力发挥到最大,便接连学了剑法、刀法、锤法、鞭法等一众技法,只可惜贪多嚼不烂,没一样练到了家。今日败于华玄之手,叫自己明白了其中道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严铠面色随即坦然,伸手指路道:“阁下智慧武功皆胜过严铠,我败得心服口服。”
华玄看了一眼甄裕道:“还盼前辈解去我同伴的桎梏。”
严铠大步走到甄裕身边,蹲下身将他腰间的锁盘旋转了几下,突然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