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贺彪清点战利品,一切都完好无损,独独少了一只金缕鞋。凝神回想一番,贺彪估摸那只鞋是装箱时掉在了墓穴中。单个儿一只金缕鞋,定然卖不出好价钱,贺彪把剩下的这只鞋胡乱塞到了床底下。接着,贺彪拿出计算器,仔细估算眼前这些珠宝的价值。保守估计,这箱明代珠宝至少能卖七十万元。贺彪乐得嘴都合不拢。
第二天一早,贺彪拨通了冯老三的电话。这冯老三是文物走私集团的骨干成员,专门收购盗墓贼手中的赃物,贺彪跟他合作了十多年。
听完贺彪眉飞色舞的介绍,冯老三对这担货很感兴趣。他在电话里表示,下午就从省城动身,来收购贺彪手中的珍宝。
当晚十点左右,贺彪家的门铃响了。开门一看,只见风尘仆仆的冯老三站在门口,肩上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黑挎包。寒暄几句,冯老三便直奔主题,要求看货。
贺彪打开皮箱,把里面的钗环、珠宝一一取出,请冯老三挨个儿品鉴。冯老三边看边点头,脸上不时露出欣喜之色。
看完所有的珠宝后,冯老三直截了当地说:“这批货我全要了,凑个整数,我给一百万!”
贺彪喜出望外,脑袋点得像鸡啄米,口里不住地恭维道:“冯大哥眼光独到,确实是咱这一行的高手!”
冯老三拉开黑挎包,对贺彪说:“今天我付现金,你当面点清。”
贺彪吃了一惊,冯老三一直用支票付款,今天咋突然换了花样?况且,一百万元不是个小数目,冯老三出门带着这么多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冯老三看出了贺彪的心思,忙解释道:“最近风声有些紧,通过银行转账怕留下蛛丝马迹,用现金比较安全。”
当面点清一百万元后,贺彪把钱装进了保险箱。
这时,冯老三又冲贺彪问:“你昨晚得手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吗?”
贺彪点了点头。
冯老三盯着贺彪瞧了一会儿,似乎心有不甘,又问道:“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
贺彪歪着脑袋琢磨了半晌,忽然想起了那只金缕鞋。他爬进床底,从里面取出了鞋子,说:“这只鞋是从女尸脚上扒下来的,费了我好多工夫。”
冯老三接过金缕鞋,翻来覆去仔细察看,看着看着,他的双手开始微微发颤。
贺彪凑上前,试探着问:“冯哥,你看这鞋能值多少钱?”
冯老三抬起头,不安地反问道:“怎么,这金缕鞋只有一只?”
“原本有一双,回家后才发现丢了一只。”贺彪解释说。
冯老三听了连连跺脚:“嗨,可惜,真是太可惜了!这金缕鞋必须成双才值钱!”
“如果成双,能卖多少?”贺彪顿时来了精神。
冯老三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断然地说:“若能找到另一只,我出一百万元收购!”
“一百万元!”贺彪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冯老三用力点了点头。
贺彪不解地问:“金缕鞋为啥这么值钱?”
冯老三说:“这只金缕鞋出自明代宫廷,估计是皇后或皇太后赏赐给墓主人的。由于丝织品不易保存,这类金缕鞋存世极少,所以价值不菲。”
贺彪乐得一蹦老高,拍着手笑道:“我能把金缕鞋凑成双,另一只还留在墓穴里!”
听了这话冯老三也很兴奋,催着贺彪赶紧陪自己去墓穴。
贺彪看看腕上的表,时针已指向午夜十二点。他为难地说:“时候不早了,今晚恐怕来不及了。”
冯老三告诉贺彪:自己天一亮就要走,今晚必须把另一只金缕鞋拿到手。贺彪就说:“那你稍等一下,我取了糯米和黑驴蹄就出发。”
冯老三一把拉住他,皱着眉说:“不必多此一举,黑驴蹄和糯米都是用来装样子的,既然干了偷坟掘墓这一行,就不该怕什么鬼上身!”
贺彪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不再去拿那两件东西。冯老三把金缕鞋放入装满珍宝的皮箱,小心翼翼地拎起箱子,跟着贺彪出了门。
贺彪开车,带着冯老三向九顶山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