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伤口渐渐痊愈了,但记忆的恢复仍然缓慢。警方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果卡尔的记忆是真实的,那么他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击倒的,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刀伤呢?凶手如果是在杀害安娜之后,想确保杀死卡尔,那么应该也会对卡尔的要害部位下手。但从卡尔身上的伤口来看,虽然有两处伤得不轻,但明显是刀刃割破的,而不是刀尖扎的。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除非是脖子,否则割伤是不可能致命的。但这几处刀伤都在胳膊和胸前,这让人很费解。
汉克斯根据医生的推断,做了解释:很可能是卡尔在被重击之前曾和罪犯搏斗过,但由于当时房间内光线很暗,凶手又可能戴着面具之类的东西,卡尔没有看清楚对方。而在脑部遭受重击后,越是近期的事记忆就越不清晰,导致他无法想起这段搏斗的经历,而只记得自己最后遭受的重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卡尔被偷袭,头部先遭受了重击,他当时神志已经混乱,但并没有马上晕倒,而是挣扎着和凶手进行了一番搏斗。这种情况下的一些动作,都已经是下意识的,他不可能有记忆。这两种推论都得到了医生的认可,他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本来案件的侦破可以更简单,因为在房间角落里有一台DV机,安娜可能想拍一些情景作为庆祝纪念。而且DV机的电池已经耗尽,也就是说,很可能从卡尔进门之前就已经开启了。但让警方无比失望的是,DV机的内存卡居然是坏的,显然安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抱着一线希望,警方仍然尝试修复。
就在此时,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德克在另一个州落网了,他是在车站兜售一枚戒指时被警方发现的,这枚戒指正是卡尔丢失的,他当场被捕。德克的毒瘾发作了,他一心想弄点钱,才胆大妄为卖赃物。
无罪释放
但对德克的审讯进行得并不顺利,德克大声喊冤,他只承认自己偷了戒指,坚决否认自己杀了人。他声称自己路过卡尔家时,看见大门没有关,也没有亮灯,他以为家里没人,于是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偷点什么。他走进屋子,打开手电才发现屋里一片狼藉,还有一男一女浑身是血,他吓得赶紧逃跑了。因为惊慌,他没有翻找,只是把恰好看到的地上的一枚戒指拿走了。
警方自然不会轻信他的话,但在现场调查中,确实发现了很奇怪的现象:作为主要凶器的刀和次要凶器的雕像上,都没有德克的指纹。刀上有安娜和卡尔的指纹,雕像上则没有任何指纹。不过警方认为这不足以使德克摆脱嫌疑:德克完全可能是戴着手套作案的,刀上的指纹应该是卡尔和安娜反抗时留下的。但这个推论有个瑕疵:如果德克是戴着手套的,他为什么在开房门时把手套摘下来呢?警方就是通过房门上的指纹找到他的。
卡尔出院了,医生给他开了一大堆药,告诉他注意休养,不能过度劳累,尤其不能用脑过度。汉克斯接卡尔出院,回家的路上,汉克斯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卡尔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卖掉房子,远离这里。但在此之前,我要亲眼看到凶手被宣判。”汉克斯说:“我可以帮你处理卖房子的事,至于德克那边,我希望你能冷静对待。以现有的证据,法庭判他杀人罪的可能性很小。”
卡尔愤怒地说:“为什么?我们都知道,就是他杀了安娜!”汉克斯拿出纸巾:“别激动,你的鼻子又在流血了。现在的证据确实不足。没错,他是进过你的房间,但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他杀人。他的供词是说得通的,何况现在对他最有利的情况是,那把刀不是他的,那是你家厨房里的餐刀。这至少说明他没有带着凶器,也可以说没有杀人的预谋。而从现场情况来看,法庭会认为他临时起意杀人的可能性很小。听我说,你把房子卖了,换个城市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凶手另有其人,我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我发誓。”
卡尔没有离开,他固执地等着法庭开庭。由于健康原因,医院不允许他作为证人出席。事实上,卡尔能回忆起的东西太有限,汉克斯也认为他作为证人所说的逻辑不清晰的证词,反而会让法庭更倾向于德克无罪。
卡尔在旁听席上听完了整个过程,当法庭宣判德克杀人证据不足,以盗窃罪入狱一年时,卡尔终于忍不住狂吼起来,两个法警把他拖出了法庭。在汉克斯把法警推开之前,他就已经失去知觉了。
卡尔深受打击,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足有一个月。如果汉克斯不给他送吃的,他恐怕就会饿死了。这一个月里,他反复回忆着那天的情形,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接到卡尔的电话后,汉克斯来到卡尔家里。卡尔双眼布满血丝,语气平淡地对汉克斯说:“既然法律管不了,我要自己给安娜报仇。”汉克斯吃惊地说:“你打算怎么做?”卡尔说:“你找个罪名把我送进监狱,我自己去找德克。”汉克斯断然拒绝:“不行,这么荒唐的事我不能干!”卡尔吼叫道:“那是我妻子!我要报仇!”汉克斯也高声道:“你以为安娜死了我就不难受吗?可我们要讲法律!德克是不是杀人犯,我们没有资格认定,只有法庭才有!”
平静了一下后,汉克斯说:“房子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买主了,你不是一直向往南美的小岛吗?你总说那里的大海是最美最纯净的。去吧,开始你的新生活。至于安娜的事,我发誓我会找到凶手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