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程军说介绍喻汉洋给我认识。
喻汉洋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傻B，程军说值得一交。
程军请市电视台副台长刘仁泰一家吃饭，让我和喻汉洋作陪。
刘台长我认识，因为在报纸上、电视上都见过，他只是不认识我而已。听说他有硕士学位，而且是90年代初的硕士，那个时代的硕士比现在的博士还要值钱得多。不过，他的仕途到了副台长之后基本上就到头了，因为台长一般是广电局副局长兼职或是从市委宣传部门派来，副台长直升几乎没有可能。据说，刘台长十分满意现在的位置，酒桌上常讲自己仕途到了顶，该知足了。
程军的饭局定在了玛迦山观光塔38层的旋转餐厅，他对我和喻汉洋说：“人家是文化人，物以类聚嘛，所以让你们俩来，显出我交友上档次。”
我因为经常写点小说什么的劳什子，骗得了省作协会员的招牌，程军需要我来当个托，这时候我的警察身份就弱化了。
这是我头一次和喻汉洋见面，他给我的印象很好，阳光、帅气、清爽的大男孩，和他站在一起我像个不入流的凡夫俗子，一点也不文化人。
程军冲喻汉洋说：“汉洋，你的光辉让老刘有自卑感了。”
喻汉洋说：“程哥开玩笑了，刘哥可是作家，我哪能比得上。”看来，程军在他面前吹过我的牛。
层的旋转餐厅，四周玻璃透明，可以俯瞰城区。我们等了五分钟左右，程军伸手冲楼下停车场一指：“他们的车来了。”
我看见奥迪车上下来四个人，刘台长夫妇还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听说刘台长的儿子在美国留学。程军问，你们猜猜那两个妹子哪个是刘台长的儿媳妇，哪个是女儿。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没有开口。喻汉洋试图从相貌上来区分一下，失望的是刘台长的女儿长得并不像她爹。
程军说：“你们两个的智商太有问题了。”
喻汉洋说：“我们又不认识人家，分不出来正常嘛。”
程军说：“丑的是女儿，俊的是儿媳。”
喻汉洋没转过弯来：“为什么呀？”
程军说：“你真可爱。”
菜很丰盛，上得也快，典型的鲁菜，大气型的。其中，最有盛名的是一道“白天不知夜的黑”，这里的看门菜。刘台长夹了一口品了品，很满意，直称好吃。刘台长的女儿刘文晶问这菜得多少钱呐，我说：“不便宜，肯定600多。”我故意往高里说，也好显得程军有面子。喻汉洋却接过话头：“这里，280一道。”我给喻汉洋使了个眼色，说：“不可能吧，这材料、这品相、这口味，怎么也得500以上。”喻汉洋又说：“我来过好几回了，还能不知道，就是280一道。”
喻汉洋非得照实说，还和我争，怪不得程军骂他傻B。
程军只好说，喻汉洋说得对，就是280 -道。，说完，他单敬了刘台长一个酒。喻汉洋向刘夫人杨丽敬酒，我单打二，先敬刘文晶，又敬儿媳。
看出来，程军有些不高兴。
刘台长听说我写过小说，很感兴趣，特别是刘文晶，好像遇了知音似的。
刘文晶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给我看：“我写了一篇东西，来前专门打了出来，好当面请您指教。”这是一篇散文，文字还算流畅，层次无外乎是小亲情小感悟之类，随便翻翻地方小报的副刊，这类文章比比皆是。
我说：“这篇散文写得很棒啊，很有灵气，看得出来，你的艺术敏感性和文字基础都是一流的。”我把这篇文章归结到小女人散文之中。然后，放开手脚，从大散文，到小女人散文，从现代文学，到当代文学的，通通忽悠了一番。刘文晶首次接触到如此“专业”的品评，很是激动。
我说一些文学报刊我熟，我推荐一下肯定能发表。刘台长还有刘文晶大喜。
客人兴致极好，程军的请客目的自然达到。
程军说：“文晶，要不你就拜刘作家为师吧。”
刘文晶高兴地说：“我是愿意，只是看人家刘作家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程军冲我一使眼色，我说：“求之不得啊。只是你可别嫌弃我水平低。”
曹洪亮拍着我的肩膀说：“这段时间，要给你加点担子。你多往技术上靠一些，案子上的事少跑点。牛局现在关心测谎中心，咱趁热打铁，多打几个漂亮仗，奠定中心的地位。’
我很明白，机构已经挂牌了，要是很长时间出不来成果，就证明这个中心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更证明曹洪亮的领导能力和执行力有问题。
曹队说，现在有个大案子，入室盗窃的，牛局非常关注。你帮重案队拿下来。重案队是刑警队的办案队之一，专攻大要案件。
我说，他们还没要求我们帮忙啊。
曹队说：“这才叫主动介入嘛。测谎中心的宗旨就是服务办案。”
一般来说，我们介入案件是要看时候的，当案子还没有任何头绪的时候，介入没用，测谎的关键是确定了嫌疑对象。
曹洪亮抽着烟说，很快就会有嫌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