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直接找到我家里来了。
“帝皇一次购买了100套警服,全是女式的。”强子说话时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色迷迷的。
“你玩过‘女警’了?”
“还没。他妈的,人家最低消费3000起,我哪出得起。”
我高度怀疑他已经玩过了,不过在我的眼前不承认。
“你要是给我点信息费的话,我倒是想……”
“去你妈的。你想玩‘警察’,还想让我出钱。”
“刘哥,我这信息可是管用的。你不买拉倒。”
警服不是随便卖的,肯定是仿制的。有些商家,为了挣钱根本没有底线。
“你只提供他们有警服不成,这不叫情报,到那地儿玩的人都知道。你得把他们搞警服的来源摸出来才行。到时我肯定给你申请,绝对够你玩玩‘女警’的。”我说。
“真的?”强子大喜。
强子是我的“朋友”。我们干刑警的都会结交一些“朋友”。这些“朋友”说到底就是线人,关键时刻可以上线索。从某种程度上,他们有时候会是我们侦查破案的左膀右臂。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被停职了。
“你还有什么信息?”
“我哥们说,这两天,帝皇办了一个饭局。”
“一个饭局也是信息?”
“这可不是一般的饭局。一顿饭就吃了30多万,牛不牛?”
我心里说,太牛了,他们一顿饭,相当于我上十年班了:“什么饭局花这么多钱?”我怀疑帝皇接待了一位大人物。
“为了使生意更加兴隆,季老板托人把北京最好的夜总会的负责人请来了,专门取经。这个季老板,真不简单呀。女人一旦强势,比男人还要厉害。”强子叹道。
我也很感叹,帝皇真不简单啊。
不过,对强子的线索,眼下我还只能自己留着。不过,线索将来有可能用得上。我的看法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时候,机缘来了,再牛的帝皇一样玩完,北京“天上人间”就是一个例子。树大招风,公安机关对帝皇的下手是迟早的事儿。
“你被辞多少时间了?”我问强子,他应聘过帝皇的“外保”,看过场子,因一次有人滋事时表现不力,被保安部辞了。
“八个月。”
“我如果让你回去干呢?”
“我倒想,可人家不要呀。”
我想起了程军和季蓝的关系:“这个你不用管,到时会有人通知你回去上班。只是别忘了我给你的活儿。
强子说:“这没问题。”
“这段时间,你摸到线索后,别再到队上找我,要找我来我家里。”
“为啥?”
我不能说我已经被停职了:“保护你呀,见过你的人越少越好嘛。”
“成,我以后就到你家里来。”
我把所有的事都交代给了纪委,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我知道再过不了多长时间,我的处分也就下来了。这几天里,局纪委的调查结果和初步处理意见就会放到牛局长的办公桌上。当然,到底如何处理,还得看局长的批示。
喻汉洋听说我享受了休假待遇,马上过来看我。我有这下场,都是他害的,汉洋对我充满了愧疚。他恨死了陈燕,可文不敢和她彻底撕破脸。
“老刘,你好好歇歇,你们公安局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整天忙得像奔丧似的。有这好机会,你得好好把握。”
“把握个屁,弄不好我这身警服就穿不住了。”
“穿不住就穿不住,再说这皮也不招人待见,你看看社会上,有几个说你们警察好的。你们抓杀人犯牺了牲,人家还为杀人犯叫好,说是为民除害。”
“行了行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警察不好,你干吗还老和我混在一起。”
“你是好警察呀。你要是真被扒了皮,也没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可以到我公司里来干,我让你干副总,要不到老程那儿去一样。”
“那我们不成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了?”
喻汉洋说:“咋地,我还没资格当你老板?”
“有资格,有资格。”
我到喻汉洋的公司干当然不行,他愿意陈燕也不愿意呀。
喻汉洋拉着我去散心,他的车是宝马,牌号6666,真牛。车是我开的,这小子,只要和别人一同去,能不开车就不开车。
路上,他又劝解了我几句,其实我看出来了,他的心情更糟,一定又和陈燕吵架了。
我嘱咐他说:“你们吵得再凶,也千万别提我的事,要不然你老婆发了飙,我死定了。”
喻汉洋说:“那是当然,这点我还能想不到。不过老刘,我有点受够了,真想离家出走。”
“还是别走,你走了,最后不是还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