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5日的《文新晚报》发放到局党委成员办公室后，在我的恳求下，老肖赶紧把报纸重新收了回来。局里出于节省经费的考虑，对《文新晚报》的订阅量很少，主要供应局党委委员和处室主要负责人。现在已经到了下班的点，领导要看也会是明天早上了，收回很及时。
老肖将报纸仔细看了一遍，终于明白我的目的了。
这期《文新晚报》B13版有一篇文章《把市民当傻子——祥城市公安局一警察滥用侦查手段惹民愤》。
发现这篇文章时，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按该报在社会上的影响力，我的出名不可避免了。收回报纸只能暂时保证有关领导看不到文章，作用不大呀。
这个陈燕，不简单啊，非要将我赶尽杀绝。
我在老肖屋里坐了半个小时，心快蹦出了胸膛。我拿出一份《文新晚报》重新塞回了给牛局阅的文件报刊堆里。
老肖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又塞回去？”
“你别问了。”
“其他领导呢？”
“只给牛局。”
文章作者是该报的记者袁杨，我不认得，从没有打过交道。最近也没听说袁杨到局里来采访的事儿。他为什么写这篇文章呢？
我赶紧让徐红梅帮我打听了一下。
徐红梅和袁杨熟悉，但徐红梅套出来了稿子不是他写的，不过是署了他的名。蹊跷就出在这里。徐红梅说这篇稿子是上边的意思。她没明说“上边”指的哪个“上边”。
我一听事大了，“上边”法力无边啊，要办我这个小警察易如反掌。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危险了。
这个上边显然不是陈燕，她在网上发发帖可以，在媒体上公开发难却是办不到的。一定有更强大的力量。
徐红梅提醒我说：“你们局长是不是不爱鸟‘上边’啊。”我简单说了说牛玉国与陈锦庚的不和。徐红梅说：“怪不得，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与陈锦庚不睦，受害的是牛局啊，幸好，陈不分管政法。这事，是你撞枪口上了，陈的目标不在你，他是要让你们祥城市公安局难堪啊。”
到这一步，我彻底明白了，原来我只是一个道具，上边的枪口对准的不是我，是牛玉国。
晚上，我看到牛玉国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别人。我先给牛局打了个电话：“牛局，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要向您当面汇报。”
牛玉国听出了是我的声音：“到我办公室来吧。”
我把通过徐红梅打听到的情况统统向牛玉国作了汇报。牛玉国很平静，着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多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在我汇报期间，牛玉国连续接了三个电话，他的回答是一样的：“我知道了。”
显然，牛玉国一定在我之前就得到了消息，而且还不断有新的信息进来。领导就是神通广大。只是他见了我，却并没有怒气，我一时想不太明白。
不过，有了媒体的压力，局里不得不加快了事件的处理速度。要不然，报纸再有后续动作，局里更被动。
局里给了我一个警告处分。对这事，局纪委起草了一条只有几句话的公告，让宣传处发在了本地公安报上。公安报面向社会发行，发了公告算是对社会有了一个交代。同时，公安报受众小，造成的影响当然不大。局里的用心真是良苦。
同时，局里还决定，凡是非办案需要，如再使用“测谎”等侦查手段，必须得到局里的正式批准。
我很庆幸，这事处理得比我意料的轻多了。说实话，对被警告一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们队上已有多人在办案中因执法细节的事儿得过警告了，这点对我杀伤性有限。让我难受的是局里收紧政策。测谎这种在发达国家已经得到大规模应用的东西，在我们这里仍然作为国家执法机关的内部手段。
曹洪亮安慰我，对你的处分你要正确对待，这只是个内部处分，对外象征性地有个交代而已，这是牛局对你的爱护。“你小子，牛局对你不薄啊。”
曹洪亮也明白在这个事件中，我不过是个道具。他递给我一份印着对我处分公告的公安报。“你的事可以了了，到此为止了，以后别人做不出什么更好的文章了。”曹洪亮点上了一支烟，平静地看着我说。
资本的本性就是寻找利润。
程军对承包的电视节目有了新的想法，他已经不满足于挣点广告费了，他还有更大的雄心。
目前，电视台之间娱乐节目的竞争非常激烈。从央视到地方卫视，从新闻经济类频道到音乐影视类频道，几乎都有自己的综艺节目。娱乐节目已经成为电视综艺节目的主力军，成为新闻和电视剧之外的第三大节目形态，．成为各大电视台赚取收视率的重要砝码，电视台有没有号召力一定程度上是娱乐节目打造的。我们这儿的电视台近年来的地位多有下降，和缺少一档有影响力的娱乐节目有着直接的关系，对此，电视台领导有东山再起的雄心，这就是程军的机会。
程军已与电视台就制作一档新娱乐节目达成了协议，他有信心凭着自己的国际视野和敏锐触角将该节目打造成一档让本地台绝地反击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