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亚杰亲自到看守所亲自提审程军，看守所外提民警汪建国将程军提来后，徐亚杰对汪建国说：“你把提审室的监控关了。”汪建国说：“徐队，别整太过了，弄个骨折什么的我们也不好交待。”徐亚杰说：“我心里有数。”他俩一唱一和，无非是演了一个双簧，让程军以为徐亚杰要对他下大茬子了。其实提审室的监控是不能关的，每一次审讯录像都会留存。
程军长满胡楂子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他在看守所内被人收拾得不轻，这回还得被整。这正是徐亚杰想要的效果。
徐亚杰说：“前几天有个叫李大刚的，小南门黑道儿的头儿，抢劫多起，起起拿砖把人拍得半死，人横，嘴也硬得像石头，到了我的手上，我治得他服服帖帖的。”
这样的人物在本地一般都有点知名度，程军显然也听说过李大刚的事儿。
“你要是感觉你能硬过他，你就给我硬挺着。”
程军穿着我送去的那件衣服，对徐亚杰说：“政府，我一点也不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你要是识相，干了什么坏事就交代出来，一个大老爷们，敢做还不敢当！”
“我真没干强奸女人的事儿。”
“接着忽悠。”
“政府，天地良心，我要真是强奸她，出门被车撞死，下雨被雷霹死。那娘儿们就是一公共汽车。她不光和我上床，和别人也上床。她睡过的男人能装一火车。”
“别给你脸不要脸！”徐亚杰抬手打在程军的脸上。
程军一愣，不是愣在徐亚杰下手太重了，而是太轻了，像是在摸他。
他不知道徐亚杰是犯不上冒这个险的。一旦刑讯逼供出了事，他的帽子和饭碗也会麻烦。
徐亚杰一把将程军的上衣给脱了下来，程军还以为徐亚杰要揍他。
徐亚杰说：“如果你照照镜子，可以看看你背部的抓痕，现在还没消呢。”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马多丽的指甲里有你的皮肤组织，你能否认吗？”
“我不否认。”
当然，程军也不傻，虽然并不知道马多丽撤诉的事儿，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承认强奸，只能让他更快地转场到监狱里去：“徐警官，都是那娘儿们太疯狂了。有的人，上了床虐与被虐都正常啊。”
徐亚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爆响。
晚上，快12点的时候，李元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树林，你和马多丽见过面吗？”
“见过。”
“你呀你，一个明白人怎么净干不明白的事儿。”
我没在意他的牢骚，我更在意他是如何知道我见马多丽了：“我见马多丽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是马多丽说的吗？”
李元回避了我的问话：“徐队怀疑你参与这案子了，你小心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
站在表妹的房子里，喻汉洋直说小。他的房子是大复式，这儿与之比起来，太挤了。
我说：“买大房子需要大钱。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没有资格住大房子。”
喻汉洋说：“你可以向我开口呀。”
他也了解我的为人，我对他还真开不了这口。
我转移了话题：“程军应该没事儿了。”
喻汉洋高兴地捣了我一拳：“真有你的，老刘。”
“不是我行，是他真的没事儿。”
“我想着也是，程军这东西，花是花，色是色，可退一千步也到不了暴力强奸女人的程度。”
“我们很快就能见到老程了。”
“这都靠你了。’
“那当然。”
“你怎么有点不太高兴啊？”喻汉洋发现我的情绪并不高。
我心里真高兴不起来。因为程军的事我把徐亚杰给得罪了，他肯定对我产生成见。这对我将来的前途显然不是一件好事儿。
一听我的意思，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喻汉洋顿时也没有了兴致。程军这是把我给害了呀。
趁着这个劲儿，我提出向喻汉洋借笔钱。
喻汉洋说你说个数吧。我伸了一个手指头；
“1万？还是10万？”
我摇了摇头。
“100万？”
我点了点头。
喻汉洋说：“这房子还真不便宜。”他以为是为买这房子借钱。其实我要这笔钱不是因为房子，我也没有细解释。
喻汉洋给我转完账后，我到他办公室里给他打了一个借条，没想到他接过来就团成一个球，用手指“砰”地一弹，纸团飞了出去，滚到了桌子底下。他说：“你和我的交情不需要这玩意儿。”
李然问我是如何知道马多丽吸毒的，我说是一个“朋友”提供的信息。我们做刑警的，有一项责任就是要交些“朋友”，这些五行八作，甚至混混地痞中的线人常会给侦查破案工作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其实强子提供的信息是模糊不清的，只说有学生购毒，是马多丽房间的气味让我想到了她可能是个吸毒者，我的搜查也证实了我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