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特当然得从什么地方弄到钱置办这所房子,我以为这些钱不会是他自己攒下来的。”说着,她注意到妹妹已经站住了,好象在听什么。
“弗伦丝,又怎么了?”
“有声音。”弗伦丝害怕地悄声说,“楼上有人。”
“乱弹琴!你可别凭空想象--是有人在楼上!”克拉丝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来。“准是个小偷……知道这所房子空着,就在咱们到来之前,想趁机捞一把。”
“咱们赶快走吧。”弗伦丝开始发抖了,“赶紧去叫警察,还是去旅馆过夜吧。”
“别当胆小鬼,弗伦丝。难道咱们不知道怎么逮小偷吗?小偷不过是个贼。跟我来,咱们给小偷先生上一课。”
看到克拉丝脱下鞋,弗伦丝也学着脱下了鞋。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从楼上一扇门里传来有人活动的声音。克拉丝看来胸有成竹,弗伦丝则是胆战心惊。
克拉丝猫下腰透过锁孔往里看。屋里,一个面貌凶恶,满脸伤疤的矮壮男人正在用拳头敲打着墙壁。梯尼?铁克曾是一个重量级的拳击手--只是拳术平平。
克拉丝悄声告诉弗伦丝,有人正在屋里找寻什么东西,必须把他引出来。
“看了那么多探案,咱们该知道怎么对付他。那些书都一致认为:女人的皮鞋就是一种好武器。咱们的鞋后跟又硬又沉,就用它试试吧。我站在门这边,你站在那边,咱们都用右手握住一只鞋。然后,我把另一只往楼梯下边扔。”
梯尼听见了响声,停了一下,继续敲着墙。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响了一次--这次是弗伦丝壮着胆,把她的一只鞋也扔了下去--这回梯尼可要看个究竟了。他打开门,把头探到黑暗的楼道。
就连梯尼这样的脑袋也经不住两个鞋后跟的打击,他完全失去了知觉。
她们把梯尼拖到屋里,从卧室找出几条领带,把梯尼的双手按到头上捆起来。拴在沙发腿上。把脚也捆起来,拴在桌子腿上。
“现在能叫警察了吧?”
“乱弹琴!你仔细看看这个小偷,他的穿戴有多讲究,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偷。”(他当然不是一般的小偷,他是哈利.加顿先生的贴身保镖。)
弗伦丝仍然十分害怕,这真使克拉丝失望。这么多年了,她们一直在谈论冒险,幻想冒险。事与愿违,却一直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现在,面临着真正的冒险,弗伦丝却一遍又一遍地说什么去喊警察。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克拉丝拿起听筒,用愉快的口气问道:“喂!”
宾哈姆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喘不出气来。他问她们是不是还好,周围是不是挺安静……甚至问她们是不是听见了奇怪的声音。站在他旁边的哈利?加顿简直不能相信,她们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不能相信,梯尼会没在那所房子里。
克拉丝平静地告诉他,房子真够漂亮,摆设也挺高级,她们非常满意。这里平安无事,并谢谢他想得那么周到。
哈利?加顿先生跟宾哈姆先生莫名其妙地大眼瞪小眼。唯一的可能是梯尼已经离开那里走了。他们决定再等半小时后亲自到那所房子去。
莫名其妙的还有弗伦丝,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克拉丝不把真相告诉宾哈姆先生,并让他叫警察来,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偷带走。
“我可不想让警察把他带走,咱们是得问问他--问问他瓦尔特的死,问问他在找什么--瓦尔特一定是藏起了什么东西,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可是个真正的案子,正是我们多年来梦寐以求的。这回咱们可有机会亲自来破案了,就像咱们从小说中看到的那些侦探一样。”
“可他们中没有一个是女的呀。”弗伦丝指出。
“乱弹琴!黑德加德.薇泽丝是个女人,她也是个中学教师。玛波儿小姐也是个女人,她们能干的咱们也能干。眼下要干的,先得搜查一下这所房子,也许还有人藏在里边。”
这间屋子是书房,后面是瓦尔特的卧室。家具都是高档货,地上铺着中国地毯,书架上摆的都是侦探小说,桌子上放满了文件,还摆着两个镜框。一个镜框里是位年轻的、穿浴衣的胖女人,照片上横写着“送给瓦尔特,爱你的皮切斯。”另一个镜框里是……
“看哪!”弗伦丝说:“这是那张咱们俩跟瓦尔特的照片。25年前,瓦尔特高中毕业时照的。我一直耿耿于怀,对让他从我的班上毕了业深感内疚。”
“他也不会领你的情。”克拉丝答道。她们看了一会儿照片中自己的肖像,和站在她们两人中间,显得那么高大的瓦尔特。
“我倒忘了,瓦尔特的两只眼离得那么近,不过他的头发倒满好。那时候咱们也挺漂亮,咱们的身段要比那个蠢货强多了。看起来瓦尔特跟她挺近乎。”
“别说了克拉丝!”这样的谈话,特别是屋子里还有个陌生的男人,真使弗伦丝不安。“咱们还是想想,瓦尔特总该有些优点吧。这么多年了,他还保存着咱们的照片,也没忘记把房产留给咱们,似乎咱们对他不太公平。”
“也许吧,”克拉丝说,“每当干了坏事以后,他总是向咱们讨好。还是说现在的事吧,这间屋子已经被搜过了,躺在地下的这个丑家伙,翻遍了桌子,也掀起过地毯,咱们要让他说出来,他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