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雯雯摇了摇头:“他一直在找,直到我公公去世前也没找着。”
“你公公去世后,他去了哪儿?”
“不知道,他后来一直没与我们联系。”
“请把跟你们家有交往的所有亲戚的名单和地址写给我们好吗?”
范雯雯接过许颖递给她的纸笔,很快地写下了有大半张纸的内容。写到最后一个字时,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把纸笔递回到许颖的手中。
范雯雯瞬间的犹豫没有逃过许颖的眼睛。
许颖问:“
范雯雯说:“是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人严格说起来不算我们家真正的亲戚。”
“此话怎讲?”
“这人是我公公的一个干兄弟,叫童庚涛,住在四川省青川县的一个小山村,他们平时来往并不多。”
接下来,范雯雯尽她所知,将秦风与童庚涛结拜的事简单地告诉给了许颖和刘纬。
许颖和刘纬回到警队后,汇报了范雯雯所讲的情况,大家商议了半天,最后几乎一致断定:秦男极有可能躲在童庚涛家。
王海洋说:“现在虽然掌握了童庚涛这条线索,但并不知道童家的确切地址。下一步,应该请当地的户籍部门查询童庚涛的信息,然后,我们再以旅游团的名义接近童家,伺机打探秦男的消息。”
很快,青川县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童庚涛是分水镇锦鸡岭村人。于是,王海洋带着许颖、刘纬等一路人马迅速向青川进发。
青川县分水镇派出所的吕所长和锦鸡岭村的武主任,接到上级命令后早已恭候多时了。
武主任介绍说,童家平时只有夫妻两人在家,他们住在半山腰里,说着,他还用笔画出了比较逼真的山形图。
凌晨一时,吕所长、武主任带着王海洋一行人敲开了童庚涛家的门。
童庚涛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后,武主任闪身上前一步问道:“你家最近来啥子人没有?”
童庚涛说:“来了,是个远房亲戚。”
王海洋问:“你知道他来干什么的吗?”
童庚涛说:“他没说什么,只是说受他父亲之托来看看我,顺便在这儿散散心。”
许颖拿出秦男的照片:“是他吗?”
童庚涛借着灯光看了一眼,说:“是的。”
王海洋等人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潜逃近三个月的秦男自认为警察绝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山高林密的地方,以致他见到童庚涛后还没有向他透露实情,而当警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睡梦中的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王海洋等人将秦男押回河阳后,在大量事实面前,秦男供认不讳。
原来,秦男接到父亲秦风病危的电话后,连夜便赶回了家。
黎明时分,秦风从几天来的半昏半睡中清醒过来。他跟家里人安排了自己的后事后,说:“我想单独对秦男说几句话,你们出去吧。”
当屋里只剩下秦男时,秦风说:“小男,爸知道自己现在是回光返照,一口气已撑不了多久了。爸不怕死,但爸死得窝囊啊!”
秦男说:“爸,怪我,是我没把媳妇管好,您心里觉得屈辱才……”
秦风摆摆手打断秦男的话:“你什么也别说,听爸说。凡事都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家落到这步田地,皆因一个叫何正求的人而起。”秦风从枕头下抽出一个牛皮纸质的大信封递给秦男,“关于此人的资料,我已花钱请人调查得很翔实。爸想跟你说的是,自古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父虽不是他亲手所杀,你妻也不是他横刀夺去,但这笔账必须记在他身上。听说他和老婆非常恩爱,令人羡慕。他拆散了你和小曹,自己却活得幸福滋润,小男,你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秦男咬牙说:“爸,我明白您的意思。”
当曙色刚刚爬上窗棂的时候,秦风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口气,死了。
办完父亲后事的第二天,秦男就告别了母亲和秦歌夫妇。他对他们说是出去找工作,其实是来到了河阳。在一家宾馆住下后,他倒出那个信封里的资料,令他吃惊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份东西,分别用一个小信封装着。再打开一看,一个是关于何正求的资料,里面还有一张光盘;另一个却是父亲的结拜兄弟童庚涛几十年里写来的13封信。他当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把童庚涛的信也装到了何正求的资料里,还以为父亲是被病魔折磨糊涂了。
何正求的资料里介绍的其实并不仅仅是何正求一个人。何正求全家以及岳父殷富国全家的个人资料都在里面,而且非常详细,详细到每个人的生日、性格、爱好、追求甚至饮食习惯等都罗列得清清楚楚。当然,还有每个人的近期彩照。
而那张光盘是何正求在对风香园进行曝光时的相关摄像资料及他配合画面撰写的解说词。
要打败仇人,首先要了解仇人。看来,父亲是恨透何正求并执意要报复他了。
难道自己不恨何正求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对风香园的曝光,秦家怎会破败?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怎会离弃自己而投入他人的怀抱?
想到曾给自己带来无限快乐的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曹典娜,现在不知道正与怎样的一个男人变着花样颠鸾倒凤,夜夜欢愉,秦男就觉得血翻气涌,他感到自己蒙受了一个男人最极致的羞辱。
“何正求,我要杀了你!”他在心里无比愤怒地喊出了这句话。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也生了根。
在对何正求和殷思琴两人的资料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分析后,秦男直奔深圳,借助于一名大学同学的关系以及他自己所学的专业和相关工作经历,很快在一家知名的医疗器械制造企业找到了一份营销工作。
几个月以后,当秦男隔着殷思琴的办公桌取下墨镜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她时,殷思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笑意问:“正求。怎么想起来我办公室了?想我了?”
秦男装作惊讶地问:“殷助理,你,你说什么?”
一听声音,殷思琴这才发觉自己认错人了。
于是,殷思琴也惊讶了:这人除了声音跟何正求不一样,面貌、身架几乎与何正求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如果他们两人站在一起,说是双胞胎,绝对没人怀疑。
殷思琴呆呆地看了秦男好一会儿,才羞涩一笑道:“先生请坐,请问先生有何贵干?”
秦男也微微一笑道:“请殷助理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秦男,深圳天健医疗器械制造有限公司业务员。这是我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