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介平所能提供的就是这些。从程介平那里离开,吴队长他们直奔地毯厂,他们想尽快找到那个人。地毯厂的供暖工程并没有因为李琳的尸体而受到影响,工程已经基本结束。许多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期待着供暖时间的到来。他们刚走近厂大门口,保卫科长丁大勇看到他们,便迎上来关切地问案情进展怎么样了。吴队长正要跟他说话,突然,旁边一条狼犬猛地扑了过来,冲着他们三人大声咆哮起来。
这突然而来的狼犬咆哮,把他们三人吓了一大跳,也使他们浑身一激灵,相互对视一下,呆呆地立在那里不动了。眼前不就是一只大狼犬吗,还要到哪里去寻找?
看到神色骇异的吴队长他们,丁大勇笑了笑,解释说:“吴队长,你们别怕,这狗拴得很牢,伤不着人的。嘿嘿,没想到,你们这么怕狗。”
丁丽声音发颤地说:“这家伙,这么大,样子又这么凶,真能吓死人。你还是把它弄远点儿好。”
丁大勇微笑着伸手捋了捋那狗的毛,说:“它不会伤人的,只是样子凶。去!一边去!”
那条狗果然很听话,乖乖地跑到一边去了。
吴队长已经从发怔中回过神来,他看看丁大勇,说他们来是想了解有关钟新明的几个问题。丁大勇热情地说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请尽管说,这厂里的一切,他都非常熟悉。
经过在厂里调查了解,他们发现全厂只有保卫科这一条狗。他们又从厂长那里知道,保卫科一共有三个人,丁大勇和另外两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从厂里出来,吴队长他们三人长时间地沉默着,谁也不愿说话。
最终,还是吴队长打破沉默,说:“你们觉得保卫科谁最像那个打电话的人?”
“还有谁,丁大勇呗!”刘天东开口说道。
他这话一说出来,他们又沉默了。许久,丁丽才说:“看着他那么正经,却原来是这号人,还是保卫科长,真不敢想象。”
他们的话,吴队长不置可否,只是说:“我们应该让程介平辨辨声音,然后再来确定。”
回到局里,他们商议了一个方案,由吴队长和丁大勇通电话,在这边进行录音。一切准备好以后,吴队长拨通了丁大勇的电话,按照事先预备的思路,问了丁大勇几个问题。丁大勇在那边很认真地一一作答。
他们又对电话录音进行了技术处理,只留下了丁大勇的声音,然后,拿着录音直接去程介平那里。
程介平只听了两句,就跳起来,大声说:“就是他!就是这个人在威胁我!”
十二
吴队长对丁大勇进行了一次深入细致地调查。丁大勇,四十三岁,当过十多年兵,行伍出身。他复员以后,被安置在地毯厂,一直在厂保卫科工作。
丁大勇性格直爽,但严肃认真,处事有原则,平日与职工关系相处还比较融洽。几年前,曾经因为本厂几位青年职工聚众斗殴,丁大勇对他们进行了严肃处理,他因此得罪了几个人,也落下了心狠手辣、报复心强、不讲情面的名声。
但有一件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位副厂长说,两年前,曾经有一名家境困难的女职工在厂里拣了一袋毛渣,准备拿回家做褥子用,被丁大勇发现以后,非要以偷盗厂内物资为名,罚款三百元。那名女工因为家境穷困,无力拿出那笔钱,下午到丁大勇房中去求情。谁知丁大勇趁无人对她动手动脚,欲行非礼,说这样可以免去罚款。那名女工不同意,挣脱后跑了出来。第二天,她将丁大勇告到了厂长那里,丁大勇矢口否认,也不知他们谁说的是真的。
“看来,这个丁大勇早就有过亵渎妇女的举动。”丁丽咬着唇说,“他对女人早就心怀不轨了。”
“一个人内心的阴暗面,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吴队长说。
另外,他们还了解到,丁大勇的家在郊区,父母已经去世,家中只有妻子和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女儿。五年前,他的妻子在一次拆除房屋的施工中,不幸被一根落下的木头砸伤了脑袋,从此落下病根,思维变得不太清楚,身体也受到了一定影响。从那以后,丁大勇就很少回家。也是从那时起,他对自己的家庭开始产生了厌烦情绪。
原来他竟是这样一个人,因为妻子得病而嫌弃她,他的内心早就变得龌龊不堪了。他是一个灵魂和道德早就扭曲变形的人,又是一个擅于伪装和掩饰的人。
“现在终于明白了。”吴队长开始分析构成丁大勇心理变态的因素,“因为妻子患病,他厌烦了她,但他在单位是只身一人,内心的空虚、孤独以及人类本能的欲望,使他把手伸向了本厂女职工,开始寻求心灵的慰藉。两年前,他对那位拣毛渣的女职工欲行非礼,就说明了这一点。他对李琳也用了同样的办法,占有了她,并且想长久地占有下去,所以才威胁程介平,叫他离开她。谁知道他对厂里的其他女职工还进行了哪些猥亵行为呢?”
“可是,他在李琳那里是怎么得手的呢?”丁丽说,“像李琳这样一个正直而刚强的女人,她怎么会轻易委身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