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里的阴谋(2)

 
第一滴血里的阴谋(2)
2016-03-02 13:24:20 /故事大全

三、另有隐情

很快,公安局的移送起诉意见书送到了市检察院,市检不敢怠慢,指示公诉科立即启动公诉程序。按照惯例,市检派了两名检察官到看守所提审犯罪嫌疑人。检察院早已知道此案的内情,认为此案是一桩很简单的强奸案,故两名检察官都是刚来不久的新手。资历稍长者叫廖凯,到检察院才一年多,另一名还在试用期,叫汪洋。两人虽然都只有二十三四岁,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却都是政法学院科班出身,理论基础比较扎实。尤其是廖凯,在侦查学方面更是下过苦功,一年多来已接手好几起案子,学术论文也发表了好几篇。

或许是年龄相当的缘故,韦义见到他们有一种很强的信任感,发毒誓说他绝对没有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廖凯说,发誓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你有没有证据可以推翻公安局所提交的铁证。开始,韦义仍然坚持他是冤枉的,但又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证明他的无辜。最后,当两名检察官显得有点不耐烦准备走时,他才涨红了脸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

案发当天,他在海天歌舞厅请了一个身材姣好的舞女,到郊外的大公山拍风光摄影。青青的溪水河畔,没有一个人影,他出高价请那舞女脱光衣服,搞新潮的人体艺术。这个艺名叫妮娜的舞女也很开放,随即宽衣解带,露出美丽的胴体为他的风光作品画龙点睛。韦义才满二十三岁,还是童男,第一次看到诱人的女性胴体,顿时意乱情迷,哪儿还有心思拍照,只是为了他心中神圣的艺术,才勉强压住胸中猛烈的原始欲火,胡乱地拍了几张。妮娜一时兴起,邀他下河游泳,游完后也没有立即穿衣服,而是开始挑逗他。他再也控制不住,在草丛里与她告别了童男时代。他很紧张,怕别人发现,所以做完后立即离开了原地。第一次初尝禁果的他,觉得还不过瘾,晚上又与妮娜在光兴宾馆里厮混了一个晚上。他怕熟人看见,就由妮娜一手操办了登记的事情,所以宾馆的登记记录无法证明他当晚住在那里,但他整个晚上都与妮娜在一起,如果找到她,就可说明一切。虽然他并没有为他的性活动付费,可一个女人这么轻易地与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做爱,说不定是一个职业妓女。因此在此案的侦查阶段,他不敢讲出此事,怕单位以嫖娼为由将他开除,而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等待这场误会的消除。等到了看守所,看到检察官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在最后关头讲出这一丑事。他估计潘小玉卧室中的精液可能是他那天在草丛中寻欢后的遗留物,被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捡起,偷偷放到小玉的房间,用来诬陷他。他建议将那些精液重新鉴定,如果上面有妮娜的排泄物,就可以更进一步证明他的清白。

两名检察官将信将疑:虽然他的供述显得很离奇,甚至有点荒唐,但从逻辑上讲得通。为了验证他的话的真假,办事严谨的廖凯决定走访海天歌舞厅,看是不是真有一个这样的小姐。据歌舞厅老板交待,这儿确有一个叫妮娜的小姐,但前几天已经不辞而别了。她清楚地记得,10月13日晚上有一个青年来到他们歌舞厅,自称是摄影师,想在她们那里请一个模特。第二天早上,他以一天五百元的高价带走了妮娜,但她走后一直没有回来,打她的手机一直关机,她的一些衣物还在这里。廖凯拿出韦义的相片,那老板一眼就认出那个青年正是他。

他们开始相信韦义的话,回去仔细地翻阅此案的案卷,结果发现了好几个疑点:一是在阳台上发现了可疑的足迹,但在一楼的后院及围墙上却没有任何痕迹,一楼的住户在案发当晚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二是没有被害人的任何陈述,只有其男朋友一人的说明,不知道做为本案最关键也是惟一证据的擦拭物是被害人所留还是犯罪嫌疑人所留?三是不知案犯采用了何种手段使被害人失去反抗力或没有反抗,没有向住在隔壁的男友求助?四是那个神秘的举报人为何这么清楚是韦义所为,又不讲明原因,信封和信上的字为何全是打印而不用手写?侦查阶段没有查明此人,更没有发现此人与本案有没有利害关系。

这四个疑点令这两个新手感到非常困惑,左分析右分析也理不出一条清晰的线索,他们只好向公诉科杨科长求教。杨科长觉得也可疑,就向一把手吕检察长提议是否将本案退回公安局补充侦查。吕检察长面临政法委和纪委的压力,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说那个擦拭物是一个铁证,除非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个铁证有问题,才能退回公安局补充侦查。他限令公诉科在三天内找到相反的证据,否则,立即向法院提起公诉,以体现市检察院办案的高效率。杨科长知道这是个麻烦事,弄不好会得罪人,就又推给涉世不深的两个年轻人,敷衍此事。他们两人虽隐隐约约知道此中的微妙关系,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心想只要能查出事实的真相,不管是被害人还是自己的上司,都不会为难他们,说不定还会获得他们的好评。

要想消除上面那四个疑团,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被害人潘小玉。但到纪委书记家里一敲门,说明来意后,立即遭到纪委书记夫人的一顿训斥,说他们没事找事,这样证据确凿的铁案也想去推翻,纯是胡闹,并严厉地警告他们绝对不能直接去找她女儿。无奈,他们只好将目光转向另一突破口:那团擦拭物。

刑警们听完这两个小青年的分析后反应平淡,不置可否,但也不拒绝在市局重新做血型化验。很快,化验的结果出来了,纸上的血迹为O型,而上面白带里的皮屑为A型,这清楚地表明,这团纸曾擦拭过两个女人的阴部,太不可思议了!刑警们听到这个意外的化验结果,立即兴奋起来,纷纷跑到技术室询问情况。为了防止出错,法医又当众做了一次化验,结果仍然如此。他们开始改变对此案讳莫如深的态度,对两名年轻的检察官也热情起来。看来,他们毕竟是内行,对此案心里早也有疑团,只是迫于市领导的压力,又怕卷进潜在的政治漩涡中拔不出来,才没有人敢提出疑问。现在,有如此千真万确的化验结论质疑这个铁证,又有检察院牵头,他们也就无所顾忌了,说本案的疑点确实太多,夸奖两名检察官年轻有为。刑警们的言下之意里,有要求退回档案重新侦查的要求,但又不好明说。

廖凯他们当然不想让公安局这么白白地抢去立功的机会,立即向杨科长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杨科长听了很高兴,表扬他们干得好,要他们继续努力,尽量多查出一些事实的真相,以获得市领导的好评。为了进一步查清事实,他们不动声色,决定先找到那个名叫妮娜的舞女。通过再次提审韦义得知,那天他们拍照的胶卷还没有拍完,放在一个朋友的家里,并说出了那天搞摄影的大致地点。他们立即赶到他朋友的家里,取来胶卷到洗印店进行快速冲洗。果然,上面有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在山前水中的各种影像,既有半裸的也有全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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