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子连环案(2)

 
失子连环案(2)
2016-03-02 13:25:17 /故事大全

审审这帮人

不过很快,王才儿子和那债主就被查到。展青一看债主,头就大了一圈儿:同样是被自己狠狠算计过的一个主儿。不用说,债主这么做,是想一箭双雕啊。可是,那拎长烟杆的汉子又该是谁呢?

思前想后,这天,展青便怀揣一只小枣木匣,悄悄找到曹知县,寒暄一毕,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曹知县已急切道:“你不找我,本知县还要传你进县衙呢。”展青微微一怔,刚伸到怀里的手又急忙缩回。曹知县倒没理会,说过就拉了展青的手来分析,可分析来去,满大街的汉子几乎人人都有一根长烟杆,查起来难呀。分析到最后,还是回到王才这件事上,便问展青这些年都结下哪些仇家,曹知县当然是指被他算计过的人,命他列个单子。

展青很听话,当下就一一列出,不过,等列完,他自已还是被大吓一跳,竟有一百人之多。曹知县看过也是一皱眉,好在沉思片刻,就重重地一拍手道:“看来也只有先从这些人身上查起了。”

展青心里就是一阵笑,他也正是这个意思:王才一死,他知道自己一人难对付,即便儿子没在这些人手上,他也想借曹知县之手,好好杀杀他们的气焰。听曹知县这么一说,便慌忙从怀中取出那只小枣木匣,打开,让曹知县看,里面是满满一小木匣金条。

曹知县一见,满脸惊诧:“这是干什么?”展青狡黠一笑:“这些人个个难缠,没真凭实据,恐怕要劳曹大人费神,这些就权作曹大人提神的茶资吧。”曹知县初来乍到,本来就想一心破了这个案子,见推辞不过,也就顺势收了。

接下来,可就热闹了,张三李四王五孙六……凡展青单子上有的,必是挨个过堂挨板子。这时人们才清楚,都说曹知县断案很有一套,原来就是一个打呀!一时间,满城怨声载道。

最惨的还要属北街张三,这也是展青觉得最难对付的主儿。这人混混儿出身。展青在北街有商铺一条街。张三就整天在商铺捣乱诈银子,后来被展青和王才设计害得家徒四壁,仇恨大了。这次一听展青为寻儿子竟拉了自已的名单,肺都气炸。仗着骨头硬,硬说展家儿子他知道,就是不说。

曹知县哪里清楚张三的混混儿脾气,一听,这还得了,打!直打得奄奄一息,张三才承认说了气话。曹知县哪里还肯答应,便再打!再问,张三便只好胡乱开口道:“煮了吃了。”“骨头呢?”“扔了。”“扔哪儿了?”“猪圈。”曹知县就要派人去搜。张三又忙道:“别搜了,我连骨头都吃肚里了……还是快一刀杀了我吧!”……

结果审来审去,拎长烟杆的汉子没查出,儿子没下落,展青却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更加不对了。先是大白天就有人往院里扔砖头,死猫死狗,接着就出了大事,他在北街的商铺一条街夜间突然失了火,半宿不到,整条街的铺子就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展青也就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他知道,这次是彻底失了算。

让驴子开口

躺过好几天,展青才觉出力气又慢慢回到身上,这天,听说曹知县仍抓着儿子的案子不放,便再也躺不住,又急急揣上一只小枣木匣去找曹知县,一见面,便哭丧着脸恳求曹知县千万别再查了,再查下去,恐怕他这后半辈子都没安生日子过了。说着,拿小木匣就往曹知县怀里塞。

曹知县其实也正愁呢,一见展青又拿这玩意儿砸自己,便立时沉了脸,很坚决地拒绝道:“不查怎么能行?!被过了堂的那帮人都已告进京城,圣旨都下来了,限十日破案,不然就砍我向上人头!”

展青一听,立刻吓得半死,胆战心惊道:“这么说,不会把满城有烟杆的汉子都过一遍堂吧?”曹知县便无奈地摆摆手:“这倒再不敢了,不过……”说着,就拉了展青耳朵如此耳语了一番,展青听后更加疑惑:“这能行?”曹知县就轻叹一声道:“别无它法,也只有这样了。”

说话间,十日期限说到就到。这天,就见展家门前人山人海,城内外凡趁一把烟杆的汉子都被请到了,甚至还有那些会抽烟的婆娘。曹知县也换了一身崭新官袍,在人群中毅然决然地高声说道:“都说本知县审案无度,惹怒了皇上。今日本知县就换个法子,来了结此案。”说罢,手一挥,就见一衙役从展家门楼内赶出一头驴子。展家人一见,正是那天在展家门楼外吃草的那头。

只见此时这驴子已满身血污,惨不忍睹。众人一见更是惊骇不已。都知道,驴子在顺水自古被视为神物,城东还建有驴庙。据传一年顺水城深夜大震,只因一头驴子不停沿街嘶叫,才惊醒众人,救了全城百姓。自古就有“顺水驴子动不得”一说,下地干活都不用它出力。这时就见曹知县一指这驴子,又高声说道:“展家儿子丢失那天晌午,这驴子也在场。刘嫂、王才和那孩子一死,本知县也只有让它开口说出实情了。为此,本知县熬了它七天七夜,直到昨夜二更才道出抱走展家儿子之人。”说到这儿,曹知县又望一眼众人,继续道:“这人此时就在人群当中,为防拿错人,本知县今日要让它当众指认。”话音未落,就见一手持大棍的衙役便走上前来,将手中大棍在毛驴眼前狠狠一点,大声吼道:“曹大人讲话,可听明白?”

就见毛驴像听明白似的一阵嘶叫,使劲点头。众人一见,更是骇然。曹知县就一拍手:“好,既然明白,现在就指认抓人,众衙役准备好!”站立四周的衙役便刷一声抽出钢刀,手拿大枷的衙役也哗啦啦把大枷打开,一时间杀气腾腾。

曹知县又定定地望过一眼人群,这才一挥手,就要让驴子上前指认。可也就在这时,就见人群中有一人突然扑通一声,瘫倒在地,脸色煞白道:“真是坏事做不得呀。”曹知县一见,眼前一亮,急吼道:“还不速速给我拿下。”

众人一见,更加诧异了。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展青见了,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那是什么汉子,分明是自己的丈母娘——二太太的母亲呀。可再看丈母娘的一身打扮,又不由重重一拍脑门。这丈母娘虽说给他生了一个漂亮二太太,却生来秃瓢,平日带一顶小便帽,烟也抽得凶,整日烟杆不离手,看上去,可不就是一副汉子派头吗。可她为何要害自己的儿子呢?展青不信,可等一过堂,展青就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原来,自从展生娶了三太太,又给他生了儿子之后,生了一堆女儿的二太太就遭了罪,从此在展家被使得比老妈子还苦,房中花销更是少得可怜。丈母娘本来一肚子气。这年盖房偏又遇雨水冲毁土坯,房钱一下紧张起来,张开向展青借,展青竟面都不见。那天晌午趁人少,丈母娘本想到女儿房里挤两钱儿,应应急,不想,刚到展家门楼下,竟见展青儿子一人在玩,新仇旧恨便一齐冲这孩子而来,一瞧四周无人,抱孩子就走,丈母娘家就住展家后身,等到家,才发现孩子已被捂死在怀里,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把孩子添进了刚刚盖到一半的山墙土坯缝里,随后用大泥一封。等衙役扒开山墙一看,果然就发现展家儿子尸体,竟皮肉完好……

就这样,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说破就破了。直到这时,曹知县才悄悄抹一把满头大汗,不光脑袋保住了,更是暗自庆幸:多亏查了周城县志,清楚了周城驴子的这一典故,然后再把展家那头公驴在黑屋里熬了七天七夜,每天嫩草黑豆红枣粉、掺了精盐喂着,牵出前,又泼一头公驴血在身上,让这头公驴再闻不得丁点异性气味,衙役手中的那根大棍也只在另一头母驴身上事前使劲蹭了两蹭,效果就有了,还真就唬出了真凶!

不过,经过这场大变故,展青可是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精于算计,钱财也不再捂得紧,后来在顺水,就出了一个有名大善人,每到年关,都要拿出好多钱财分发给穷人,顺水人便也把他的善举一代代传颂了好多年,所以,后来人都知道这大善人姓展。至于他以前如何,前人并没有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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