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阿翠看得真切,是房丰的朋友黄莽。阿翠突然意识到:不好!GPS卫星导航系统没关掉,是它惹鬼上门。“真是有一利便有一弊!”她迅速关闭导航系统。
原来,当房丰他们离开铁匠铺不到半个小时,黄莽也赶到那里,问道:“师傅,看到一个鱼泡眼和一个美女司机吗?”
摩托与汽车愈来愈近了。黄莽停下车举起猎枪警告,高声喊:“停车,跟我回去,既往不咎!要不然,别怪兄弟不客气!”
阿翠、房丰哪里会听黄莽咋呼,车子开到极速,四个轮子简直要离开地面,腾空飞翔!
房丰不停车,鸣枪又失败,黄莽急了,一边猛开摩托,一边下令琥珀穷追。琥珀是一条经过特殊训练的猎犬,对主人特别忠诚。它箭似的向前冲,距离愈来愈短。房丰知道,如果让这条猛犬追上来,蹿进驾驶室,后果不堪设想!房丰四下里看看,招呼阿翠说:“左前方有一条河,河水不深,汽车能过,狗难过。摩托更不行。”阿翠一打方向盘,货车冲进河床,溅起一片水花,河水最深处只能漫过汽车车轮,货车顺利到达对岸。正如房丰分析的,猎犬进了河水,只能依靠慢慢地“狗刨”前进了。而狗老板和摩托则是一步也前进不了,车子入水必定熄火!无可奈何,黄莽只好脱下衣裤,和猎枪一起举在头顶,蹬着冰冷的水过河。当他过了河,琥珀立在岸边不停地甩水,等候主人新的命令。这时,汽车早已经跑远了。
遗憾的是,车子过河不多远,大路变小径,最后又渐渐淹没在草丛之中。房丰不得不下车步行,他从五张银联卡中抽出两张给了阿翠。阿翠则递给房丰一把斧头,自己背起食品袋,手里拿了一把砍刀,两人一溜小跑奔向山腰。
走过几百米山道,迎面是一堵峭壁,峭壁上有一山洞。这洞外窄内宽,洞内洞连着洞,到处是钟乳石。为了阻止琥珀追击,阿翠从食品袋里掏出烤鸡、猪蹄等扔在洞前,然后两人快速钻进洞。琥珀很快尾追而来,它奔跑了几个钟头,饿得饥肠辘辘,此时一见好吃的,早把主人的命令撇到脑后,把鸡骨头肉骨头嚼得“嘎巴”响。直等黄莽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一声喝,才重新循着房丰的气味追进洞里。
阿翠与房丰想往山洞深处躲藏,仔细一看,洞中不仅有暗河,还有峡谷,一不小心,不是淹死就是摔得粉身碎骨!房丰举着萤火虫似的打火机,走走停停,黄莽和猎犬也是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一步,双方在洞中兜起圈子来。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双方终于在一个山洞中相遇,脚下隔着一条两米来宽的溪水,水清澈不深但没有鱼。由于洞壁上有一个与外界相通的裂缝,阳光借此斜射进来,双方看得一清二楚。房丰、阿翠手执刀斧,摆出决斗的架势,猎犬隔溪狂吠,黄莽无奈地举起枪。“砰——”枪响了:打得洞壁上的石灰岩“噼里啪啦”往下掉。咦,这么近的距离,黄莽怎么会打不中?原来黄莽也有苦衷,他明白自己枪下万万不能死人。死了人,自己必定坐牢甚至要偿命,到时有再多钱也白搭了!房丰一捉摸,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得意地嘲笑道:“打呀!打死你哥,万贯钱财你好独吞哪!”
黄莽下不了手,一声吆喝,还是让猎犬纵过河去结束战斗。琥珀飞身跃过了小溪,先是一口咬掉阿翠的刀,而后又咬了一口阿翠的小腿!了不得,这种犬门牙特别锋利,不吓跑它,房丰、阿翠都可能被它咬伤甚至咬死!房丰急中生智,衣兜里不是有一串电光小鞭吗?掏出来打火机一点,扔过去,“噼噼叭叭”大爆炸,炸得猎犬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双方又陷入僵局。然而这一刻,谁也料想不到的意外来临了。一条人腰粗的蟒蛇,从洞顶垂吊下来,它眼如灯笼,口如血盆!见到大蛇,猎犬也吓得软瘫在地上,大蛇慢慢地挪到黄莽头上,火红的信子在他脸上扫来扫去。黄莽面如白纸,连手中的猎枪都吓得掉在地上。只见蟒蛇一张嘴,把他叼进口中!
阿翠和房丰看得一清二楚,圆瞪着眼冷汗直淌!可就在这一瞬间,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力量,房丰猛地跃过小溪,不顾一切地挥动斧子扑向巨蟒。蟒蛇口中叼着黄莽,一时没法攻击房丰,房丰拾起枪对准冲他发威的蛇头“砰”的一枪,蛇的一只眼睛顿时鲜血直淌,崩瞎了!疼痛难忍的巨蟒吐出黄莽,旋起一阵冷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昏死的黄莽躺在地上,气息细如游丝。阿翠劝房丰:“咱们快跑吧,一旦他醒了,就来不及了!”房丰却说:“不,他在这阴森森的山洞里必死无疑,生死关头不可昧良心见死不救!,,他背上黄莽,带上阿翠,出了山洞。货车还停在原处,房丰吩咐阿翠就近找一家农户租一间房,他开车送黄莽去黑宝县医院抢救,下一步打算到时候再说。阿翠点点头,叮嘱房丰快去快回。
来到黑宝县人民医院,医生把黄莽抬进急救病房,给昏迷中的黄莽输氧、打点滴、治腿伤,房丰一直守护在他身边。也许洞中的恐怖太吓人了,整整过了一周,黄莽才醒来。他勉强睁开眼,问房丰:“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房丰只能苦笑。
房丰很疲倦,不得不把阿翠叫过来一同伺候黄莽。又过 一周后,黄莽才恢复了记忆,明白是房丰救了他。他对房丰说:“你我弟兄搞到这种地步,何必呢?!”随后他拿起一支笔,把银联卡密码080604告诉房丰,让他去取些钱来支付医疗费用。这时房丰和阿翠在身上掏来摸去,一人只掏出1张卡。两人推测。那三张卡准是在拼搏中掉进小溪冲走了。这可是200万元哪。太可惜了!
阿翠说:“这两张卡合计还有一百多万,我这就去取钱。”
当阿翠把银联卡插进ATM柜员机时,谁知意外发生了:柜员机屏幕上显示卡中余额为零,两张上百万元的银联卡成了空白卡!房丰听阿翠回来一说顿时傻了眼,他们持卡去银行咨询,工作人员打了一张存取流水账单,账户上的160万奖金早被人大笔提走。难道是李智?房丰当即拨李智的手机,回答是:“已关机,无人接听。”黄莽得知这个情况,主动提出他已经基本恢复了,三人立即回莲藕,找李智问个明白。
房丰、黄莽坐阿翠的货车,不一天工夫就回到莲藕。才进市区就听人说,市信用合作联社的李主任,伪造了黄莽的身份证,利用网络技术查清了开户人的全部资料,他本人又是金融系统的人,窃取出五张银联卡上的奖金并不费事。不仅如此,他还额外盗取银行近百万元现金。昨天夜里,他正准备外逃出国,幸亏公安及时逮住了他!房丰和阿翠一声叹息,说:“还真是他!”
黄莽回忆后说:“怪不得那天李智让我追你俩时,他把密码全告诉了我,当时我还佩服他爽气,原来他早就制定了独吞奖金的诡计啊!”
不久,李智被法院以诈骗罪、伪造证件罪、盗窃国家财产罪等多项罪名作了重判,判处有期徒刑15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黄莽呢,右腿轻度中风,关掉养犬场开了一家粮油店,一边做买卖一边养病;阿翠因被猎犬咬伤没及时注射狂犬疫苗,以致狂犬病毒发作,要了她的性命。房丰转眼间苍老了10岁,他逢人便忏悔:“我有罪,这事全是我的错,我黑了良心办昧心事哪!”他终日精神恍惚,一年后便中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