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宅午夜惊魂
深秋的夜晚,阴雨淅淅沥沥。
一幢破旧宽大的老房子,木板门被雨淋得透湿。进门是一口天井,过了天井便是正房。子时刚过,猛听得正房东厢一间屋里发出大声惊叫:“有鬼呀,来人呀!有鬼呀,快来人救命呀,救命呀!”
惊叫声吵醒了家中所有的人。大家纷纷亮灯,赶到呼叫救命的那间房里。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矮胖老人坐在床沿上,也许是方才受了惊吓的缘故,浑身哆嗦,面色发青,连伸手去抓桌上烟杆的力气都没有了。此人便是上海滩上“仁古钱庄”的老板嵇仁古。
从隔壁房里赶过来的
嵇仁古不悦地瞪了
嵇仁古又瞪了
从西厢房里赶过来的
“那个鬼见我睁开了眼,便用两手要掐我的脖子,我掰住他的手大叫起来,他方才撒手溜走了。”嵇仁古惊魂未定。
这一说,
“当初我住进这房子时,就觉得阴森森怪怕人的,又是单门独院,没个邻里照应。住在前头的瞿郎中就说过,这幢房子的前面那块荒地,原是前清的一个驸马的坟墓,后来成了乱坟岗,我们这套老宅就是当初看坟人住的地方。后来,据说那个公主因皇上逼迫她改嫁,誓死不从,便投井自尽了,就投在这老宅后天井里。”
说罢,她用手指点着嵇仁古光秃秃的大脑门道,“当初我就不喜欢这套老宅,可你偏说房子便宜就买下了,这下你这个吝啬鬼可遭报应了!”
正说着,一个黢黑的人影突然闪现在房门口,小姐玉英吓得惊叫起来。
来人脱掉身上那件湿漉漉的雨衣,拉掉几乎蒙住脸的雨帽,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他吃惊地道:“你们不睡觉,都在爹的房里干什么?”
嵇玉宝不屑地道:“真是活见鬼了,无稽之谈!”
这时,正巧下人阿毛从下房闻声赶了过来。
嵇少爷对他道:“外面的大门坏了,关都关不上,阿毛,你明日把它修一下,免得歹徒乘机进来捣鬼。”
阿毛应了声,一边扶着老爷重新躺下。他刚要回自己的下房去,少爷喊住他道:“明天拿老爷的名片去警察局报个案,不要说什么闹鬼的鬼话,就说有歹徒闯入,欲图谋不轨就行了。”
阿毛谦卑地应了声“是”,走了。昏黄的灯光下,他矮矮胖胖的身影和光秃秃的大脑门,和老爷竟有几分神似。
乱坟堆玉宝遇险
离上次嵇仁古“遇鬼”仅一周,嵇老板竟不幸遇害,这一次他确确实实是死了。
这下,嵇家的人方信了嵇仁古上次说的是真话,确实有人想谋害他。全家不免恐慌,商定再次去警局报案。但是嵇少爷却迟疑不决,报案时间因之拖延了整整一个星期。
江南名探司徒剑见了两次报案记录,甚感此案离奇,于是决计亲理此案。促使他接手此案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司徒剑的警局距仁古钱庄不远,以前他常去钱庄办事,嵇家父子总是热心相助,他对嵇家素有好感。
当司徒剑踏入嵇宅时,嵇家正在为嵇仁古做“头七”。少爷玉宝不在,
她一身素服,四十五六岁的年纪,高高瘦瘦的身材,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微带着笑,一看即知是个精明的女人。她把司徒剑从客堂领入自己的房间。
“嵇仁古死得有点古怪。”
司徒剑把右手拄着的司狄克移到两腿中间,点了支烟吸着,问:“为什么过了一周才来报案?”
“我儿子觉得事情说出去不太好听。”
“此话怎说?”
“第一次老头子就说遇见鬼要掐死他,这次老头子果真像是被鬼掐死的。”接着,
司徒剑听后,心中不免发笑,不是因为
司徒剑止了笑,切入正题问:“嵇老板有什么遗嘱留下吗?说到他死后遗产归谁继承吗?”
“不知能否让我过过目?”
司徒剑摊开便笺,只见嵇仁古用恭楷在上面写了三行字:
一、我死
二、不发丧,不吊唁,死后即入殓,寄棺宅中,“五七”之后即送老家落葬。
三、下人阿毛数年来忠心耿耿,可继续留在嵇府供事,“五七”后由他送我灵柩归乡。
司徒剑阅后把遗嘱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