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位于刑警大队办公楼三楼的办公室,董月正拿着抹布擦拭我的测谎仪。
我给她们俩介绍了一下,两个女孩很快就熟悉了,表妹见董月擦得起劲,就说我帮你吧。
我问董月,给她的业务书看完没有?
董月说快了,我说快了是多快,你可要加把劲哪,争取业务早点上手。
董月是局里刚给我配的助手,测谎小组刚起步,需要人手。我在刑警大队除了任侦查员外,还担任测谎小组的技术员,同时也是所谓的组长。
董月调过来时很不情愿。她原来在经侦处做内勤,经侦处多好啊,每逢侦破一起大案子,总能捞到一些油水,受害单位或受害者感激之余常毫不吝啬地拿出一部分钱来赞助他们。处里留一大部分作为办公办案经费,剩下的以各种名义发为福利,以至于民警从食用油到卫生纸都不需要自己花钱,作为女警的董月甚至能有免费的卫生巾。
相比之下,刑警队就差远了,能保住办案经费就不错了。
在我的眼里,“贫富不均”的警察就像一群流浪狗,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有屎吃,一种没屎吃。我们属于后者,在警察队伍里属于“穷人”,只有羡慕“富人”的份儿。
董月对我说:“师傅,你这宝贝到底管不管用啊?”董月在警察学院里学的是治安专业,对测谎技术一窍不通。
我说:“管,太管了。要不你试试。”
“我不试,戴上那些传感器,太难受了,像坐电椅似的。”
我闲着没事,正想让她试试这机子,给她启蒙启蒙,顺便也让表妹开开眼。
我说:“董月,你知道网上有个小月月吧。”
“太知道了,我就是拜月神教的。”
“小月月是因为特二,才被人捧的。你这个月月,长得好,更有好多人惦记着呢。”
董月的脸一下就红了。我说的是实情,局里有好多小伙子在追求她呢。
我说:“你不是有追求者吗?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用这家伙我能把他们测出来。”我拍了一下测谎仪说。
我树了一根杆,想让董月顺着爬上来。董月果然上钩了,一幅不相信的表情。
“你在纸上写上几个人名,要包括那个家伙。”董月明白了,还真罗列出来几个人。
我一看有:杨坤、周军、金晓哲、崔红刚。这几个人可都是局里的帅哥。
这种小儿科的测试,测试题可以当场编。
我给董月戴上那些传感器,问了她几个问题:
“喜欢你的人是金晓哲吗?”
“喜欢你的人是崔红刚吗?”
“喜欢你的人是周军吗?”
“喜欢你的人是杨坤吗?”
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她有了明显的反应。为了更确定一点。我又加问了一组问题:
“金晓哲经常给你发短信吗?”
“崔红刚经常给你发短信吗?”
“周军经常给你发短信吗?”
“杨坤经常给你发短信吗?”
我看着电脑记录下的曲线图,呼吸、脉搏、皮.肤电三条曲线平缓而有规律,但当问到杨坤的问题时,曲线发生了异常:脉搏线变化不大,她蛮“心平”的;呼吸曲线骤然拉长,表明她作了一下深呼吸;皮肤电曲线却“异军突起”、“高耸入云”。显然,涉及杨坤的问题时,心理波动引起的生理反应最明显。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无地自容”了。
完事后,我肯定地说是杨坤对吧。
董月一下就服了。
我的测谎实验不光服了董月,更服了表妹。看着董月叹服的样子,表妹说:“真神”。
这几天,出于对测谎的好奇,表妹闲在家里,除了看电视、上网聊天,就是看我的藏书,比如《测谎案例辨析》等好多专业书都翻了个遍。
她问我:“这技术这么灵,如果用来给我们老板测一下,你说能不能发现他的原形。”
“你们老板有‘事儿’吗?”我不知道表妹说的这个老板是她第几任老板,她讲过自己最少炒了八个老板。
“我们老板特爱发红包。”表妹的打工生涯像一个带皮的香蕉,她开始一点点剥给我看。
“发红包是好事儿啊,谁不愿收红包呢。”
“他看上谁,才给谁发红包的。再说,那红包可不是白拿的。”
我这才明白了,他们老板还真有事儿。
我说:“如果你们老板娘怀疑点什么,理论上是能测出来的。”
过了两天,有一外地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是一个南方的娘们儿,操着瞥脚的普遍话,口口声声说要向我讨教如何用测谎仪揪出花心人狐狸尾巴的事。
我们测谎小组从未对外开办过业务,甚至在系统外还没宣传过,这南方娘们儿如何知道我的工作性质还有我的手机号。
我查了查来电的号码属地,是广东的,我就对表妹说:“你给我找事儿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