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不涉外，还在你辖区。”
李然的事儿黄了。
第二天，李然很早就醒了，我却睡得像死猪一样。我醒来时，都快中午了。李然已经用笔在我前胸画了一个老鳖，一边欣赏着，一边叹道：“你们警察真行啊。”
我说：“行，我当然行，三十岁如狼啊。”
李然说：“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你们警察对付色狼真有一套。”
我才知道，她在感慨我痛快地收拾了丁导。
刘所长的电话也过来了：“你举报的人有来头。上头来电话了，放人。”
“谁安排的？”
“上头。”刘所长不方便说。
“那人百分百有事啊！不能说放就放。”
“人家面试女演员呢。”
“面试也不能上床面试吧，何况面试的还是三陪小姐。”
“谁规定三陪小姐不能当演员了？”
挂了电话后，我对李然说：“看吧，警察也不行，闹了半天，愣没收拾得了。”
李然沉默起来。
“要不，我捅给媒体，记者治他们，准行。”
李然说：“别这样，那样的话我可彻底黄了，这么得罪圈里人，以后谁还敢用我。”
第二天，我刚到办公室，董月说牛局长找我。我不敢怠慢，马上赶了过去，进了门，牛局长正埋头批阅文件。我说：“牛局，您找我？”
牛局长头也没抬，像没听见似的。我只好重复了一遍。
“你说说测谎技术使用的前提是什么？”
我赶紧回答道，测谎技术的使用有三大前提：被测人必须自愿接受测试，除非涉及刑事案件，任何人不能强迫他人接受测谎，否则，即构成对人身权的侵犯；测谎人员必须是专业人士：鉴定结果只作为审查其他证据的辅助性手段，不能作为定案依据。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我只好再重复了一遍。
牛玉国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摔：“你行啊，大测谎师。”他用牛眼一样的眼睛瞪着我。这口气，这架势，让我一下子毛了。
“亏你脑子里还知道有这三根弦，你给犯罪嫌疑人测谎测惯了吧，竟然测到合法公民的头上去了。”
我没有反应过来：“牛局，您说的是……”
“你知道陈燕吧？”
我马上明白了，准是陈燕告我的状了。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亲自告到了局纪委，还是让她爹给牛局长打电话了。
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喻汉洋让我给陈燕测谎的事。
牛玉国更恼火了，抬手将一份文件甩到了我脸上：“在狐朋狗友面前，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你的政治敏感性哪里去了？你的法律意识哪里去了？难道都让狗给吃了！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我赶紧将那文件拾起来，文件头上还印着“机密”二字。
牛玉国一边说，一边用二拇指敲着桌面。这表示他很生气。我一声也不敢吭。
“你既然和喻汉洋是哥们儿，你难道不知道她老婆的身份吗？你的手伸到堂堂的副市长家里去了，胆子不小啊！今天，陈市长直接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不光是陈燕的问题了，已经涉及到本市的高级领导干部。
“牛局，我错了，我给您惹麻烦了。”
“现在道歉管个屁用，你早干什么了？你要知道，你是一个警察，你的所作所为随时随地都代表了整个公安局的形象，代表了全局1467名公安民警的形象。鉴于陈副市长揭发了你滥用职权侵犯公民人身权利的问题，局里不能不管，局党委研究决定，从现在开始，停止你的工作，由纪委对你的问题进行审查。你好好反省反省吧，你要一五一十地向组织交代所有的问题。”
我说：“牛局，我手上还有两件案子还没破呢。”
牛玉国指着我的鼻子说：“妈的，你以为搞案子像测谎一样，离了你就没人了。”我更不敢辩驳。
从牛局长屋里出来后，我直接到了纪委。
纪委的人和我谈了话，让我交出警察证和持枪证，回家听候处理，但要每天到纪委报道一次。
纪委的杨坤跟着我回办公室取双证，董月感觉气氛不妙，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翻找证件。
杨坤对董月说：“美女，忙什么呢？”这小子始终没停止追求董月，董月对他就是不太感冒。
董月说：“忙得都快死了，哪像你们纪委的人，整天闲着串办公室。”
杨坤说：“什么串办公室，我是跟着刘哥来拿点东西的。”
董月顺势问：“取什么宝贝啊，翻箱倒柜的？”
我装作找得起劲。其实我的证就在桌面上的收纳盒里，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找到。
找了半天，我“找”到了。
我说，我还用向曹队长汇报一下吗？杨坤说不用，我会找曹队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