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理论上是这样。”
如果这样，毫无疑问，对陈锦庚的审查就是一个错误。
重新回到室内，我对陈锦庚说：“陈市长，恭喜您通过了测试。”
我的语气明显多了点尊重，陈锦庚显然看出了事态的变化，他的底气明显地硬了，幸好没有冲着我：“张凡华，你这个王八蛋，凭你这点伎俩，就想掀翻我！”他发泄着对纪委书记的怨恨。
“张书记就在外头。”
“在外头更好，我就是要让这个王八蛋听见。”
“不过，陈市长，两天后我还需要对您进行重新测试。”
“重新测试？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陈锦庚咆哮着说。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而且，在您离开公安局之前，我还需要您配合一下，您还得屈尊撒一泡尿出来。”
“测谎跟他娘的撒尿也有关系？”陈锦庚极力压抑着怒气。
“测谎时，你的扫描线条起伏特别小，这与正常人不同。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您使用了镇静药物，我需要做尿样检验以确定药物的性质和剂量。”
我的一针见血，打了陈锦庚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陈锦庚不简单啊，对测谎的了解不是一般的深。我刚才还对他进行启蒙，真是太小看他了。
刚才我已经对张凡华书记解释了，陈锦庚的经历非常复杂，造成了他的心理素质超强。我的这套题目设置是测试版的，并没有切中要害。特别是他如果借助镇静药物，这时候的测谎就很可能出现较大误差。张凡华对测谎的造假很感兴趣，“要不是你发现，我们就让他蒙过去了。”我要求对陈锦庚重新做一次测谎。张书记同意了。
尿样的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其中含有镇静药物苯巴比妥的成分。
我到了家门外，看见有一个女孩站在我的房门外，正盯着门看。我住的楼楼洞口没有大门，人随便上，导致我的门上贴着很多小广告，从空调移机、下水道疏通到治疗阳痿早泄应有尽有。
女孩细长的腿，披肩的长发，亭亭玉立的样子，那不正是李然吗。她终于肯见我了。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悄悄走过去，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腰。女孩尖叫一声扭过脸来。
我吓了一跳，自己抱住的竟然是陈燕。她好像老了许多，就是喻汉洋失踪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老。
“是你？”
“是我。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以为是我女朋友呢，没想到是你。”
“你很意外，是吗？”
“是有点。你找我有事儿吗？”
“你想抱到什么时候？”
我才发现自己还抱着她，赶紧松开手：“对不起。”
“你不请我进屋坐坐？”
我脑子里飞快思索着陈燕来找我的目的：“我屋里太乱了，你别笑话我。”
“你的女朋友呢，她不帮你收拾？”
“她出差了，得一段时间回来。”李然自从自毁前程，把我那笔钱捐出去后，就躲到老家去了，她救了我却不敢见我。
“怪不得。这样吧，我就不进去了。我想请你吃顿饭，行吗？刘哥。”
这是他头一回叫我刘哥。我本想一口回绝，又一想到陈锦庚专案，如果我能从陈燕这里了解点细节问题，到时候就能用到题目设置的准备工作上，就说：“行，我请你吧。”陈燕说：“还是我请你吧，今天我有事求你。”
陈燕开着她的车，拉着我到了本市最高级的酒店“嘉圣王朝”。
这里的服务生对陈燕很熟悉：“还是要小包吗？”陈燕点了点头。
陈燕点了一瓶法国人头马VSOP，给我倒上一杯，又给自己要了一瓶红酒倒上。
“陈小姐，你有事就直说吧。”
“我爸他进去了。你知道吗？”
“知道，听说了。”
“我爸是个好人。”陈燕将手放在胸口上，“他出事，完全是被人诬告，肯定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你爸的事是纪委直接抓的，具体情况你我都不可能太清楚。”
“不，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你也不会清楚，你对你爸爸了解多少？”
“我是他的女儿，我了解他的一切。”
“我不怀疑你对你爸的感情，但有些事儿你的确不知道。
陈燕的脸有点红：“你表妹的事我很痛心，可现在我想知道，牛局和你是不是要报复我爸爸，报复我。”
“牛局会怎样，我不知道。但你怀疑我是不应该的。即使我有心举报你爸爸，我这种层次的人也没有他的把柄，你说是不？”
从陈燕的脸上，我看不出来她对我的话相信几分。她又抿了一口酒：“市纪委的人可能会找你。张凡华对你的本事很感兴趣。他要想撬开我爸的嘴，还需要用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