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立刻赶到了工商银行。牟行长和叶副行长两个人都在。他们脸色阴忧，心情沉重。牟行长已经被这一事件弄得焦虑不堪了。他一看见吴队长，就一把握住他的手，连声说：“吴队长，真是惭愧! 想不到，我们行的事情接连不断。出现这样大的贪污事件，这是我行从来没有的事，你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尽力相帮。”
“牟行长，别着急。事情一定会搞清楚的。”吴队长安慰说。
牟行长面色沉重，说：“这次对滨河办事处账务问题的检查，是由叶副行长主持的。叶副行长对这件事非常清楚，你们需要详细了解什么情况，可以直接问他。我的身体很不舒服，我想休息一会儿。”
吴队长看看他，见他脸色阴暗，面容憔悴。知道他是因为银行丢失资金数目巨大，担忧过分的缘故。他安慰了牟行长几句，叫他心情不要太过于沉重，案情一定会弄清楚的，身体要紧。
叶副行长请大家到他的办公室去详谈。叶副行长的办公室在牟行长的隔壁，吴队长和大家走过去。叶副行长很客气地招呼着他们，说：“吴队长，我一定尽力提供你们需要的详细情况，你们需要知道些什么，尽管问吧。”
“叶副行长，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账务有问题的?”吴行长问。
“这件事情责任在我。”叶副行长沉默一下，说，“实际上，从半年前我们就已经感觉到他们的账务有问题，有些账目对不上，但当时没有意识到问题会这么大。我们估计可能是一些技术上的原因，电脑有时也会出差错的。我曾问过办事处的赵主任，他也说没有多大的问题，他正在组织核对，他判断可能是一些账目在年度转账时弄混了。我当时本来应亲自去监督核对，但我那时身体一直不好，多次来往于省城和新城之间看病，所以就疏忽了。谁想到今天竟然酿成了这么大的纰漏。”
“这么大一笔资金流失，银行怎么一直没有觉察?”吴队长说。
“应该说问题主要出在电脑操作员刘文玲的身上。”叶副行长说，“她在盗取存款的同时，又虚拟了许多并不存在的客户，来进行顶替。这都是因为电脑操作员一直没有更换的原因。”
“难道刘文玲这样做，就没人能发现吗?”
“你知道，现在的存贷款业务都是由电脑录入的，只要在有关科目方打进并不存在的记录，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外人发现的。这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叶副行长说，他的样子非常气愤，“真想不到，刘文玲这个女孩子，平时看着这么老实，竟然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真是难以想像!太让人失望了!”
吴队长沉思一下说：“叶副行长，从发案开始，我们一直搞不清刘文玲被害的原因，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这么大的贪污案，绝不会是她一个人干的，肯定还有别人参与了此事，后来这人害怕事情暴露，便采取了杀人灭口的手段。现在有一点非常清楚，这个和她一起贪污，后来又杀了她，是刘文玲非常熟悉并很容易接近的一个人。”
“什么?”叶副行长瞪着吴队长，惊讶地说道。又连连点着头，似恍然大悟，“对，完全正确，的确是为了杀人灭口。这一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吴队长，那你说，会是谁杀害了刘文玲呢?”
吴队长摇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可惜她在被害时，身边空无一物，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是吗?这……这个罪犯真是太狡猾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吗?”叶副行长说，“那怎么破案呀?”
“也不是一点儿都没有，”吴队长说，“至少凶手在刘文玲身体内留下了精液，已化验证实是A型血，而且凶手在杀害她时，她没有丝毫防备，这说明凶手是她身边很熟悉的人。这就是线索。”
“什么?这……”叶副行长忽然叫起来，“哎呀!吴队长，你的话使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说赵主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呢?你刚才说凶手跟刘文玲比较熟悉，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不由使我想起了赵主任，他整天和刘文玲在一起，他们最熟悉了，会不会是他害死了刘文玲呢?他害死了刘文玲以后，见你们追查到这里，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是不是又不得已而畏罪自杀了?”
“有这种可能，但我们找不到理由。”吴队长说，“而且，我们已证实赵主任没有离开过新城，不具备杀害刘文玲的条件。”
“什么?”叶副行长愣了一下，不解地说，“那……那会是谁杀害了刘文玲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就是说，凶手还另有其人。”吴队长说，“一定还有另一个神秘的人。”
“另一个神秘的人?”叶副行长瞪着他叫起来，“这太玄了吧?”
十三
对滨河路办事处的账务进一步检查后，他们发现，刘文玲贪污的这200万元，有160万元已经被她提走了，剩下的40万元，她转存在了别人名下。这40万元尚可以追回，而那另外的160万，已经去向不明。
面对这种情况，滨河路办事处的二十几名工作人员，全都傻眼了。他们怎么也不肯相信，一直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刘文玲，以及他们信赖的赵主任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
由于贪污案的发现，使案情变得更加复杂。在以新城公安局为侧重点的案情分析会上，吴队长提出，现在的问题已经非常清楚，刘文玲就是因为这笔巨款而被害的。从这些天来的调查可以看出，致使刘文玲失身并怀孕以及与她一起参与贪污存款，到后来又谋杀她的，是同一个人。通过对刘文玲的男朋友周启平和赵主任的调查，已证实他们俩不具备作案条件，可以排除在外。那就是说，参与贪污并谋杀了她的，是另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目前还没有露出一丝马脚。
根据刘文玲的内向性格和生活习惯，普通人不易与她交往，更不可能与她发生肉体关系。另外，鉴于银行管理的严格性和存贷款的神秘性，要想参与此案，必须要对其内部的运作方式有充分的了解，要特别熟悉其业务流程。外人不具备这些条件。综合这些理由，杀人凶手应该是一个在刘文玲周围，并熟悉银行业务的人。这个人就在他们银行内部。因此，破案重点应该放在新城工商银行内部，对银行所有人员进行一次仔细的调查。
开完分析会，吴队长带着丁丽和刘天东，再次走访了牟行长。牟行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吴队长看着他说：“牟行长，现在有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们发现滨河路办事处的账务问题有多久了?听说你们早就核查过此事，是不是?”
“不。”牟行长摇摇头，脸色灰暗地说，“实际上，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不知道有这么大的问题，哪里会去核查呢?这是我们工作中的严重失误。”
吴队长的眉头皱了一下，说：“这么说以前你们一直没有核查过?”
“没有。”牟行长说，“由于刘文玲这个同志的业务素质一向都比较好，银行一直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在刘文玲请假以后，由于银行业务不能停止，必须有人替代她工作，是替代她的人员发现了问题，才引起我们的注意。”
从牟行长那里离开，吴队长看了看他们俩，神情忧郁地说：“银行根本就没有找赵主任核查过账务，如果牟行长说的是真的，那就表明叶副行长说了谎。”
“叶副行长为什么要说谎?”刘天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