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副行长手中夹着一支香烟,面对这一突然出现的情况,同样不知说什么了,只愣愣地盯着他们和吴队长递来的纸条。
“牟行长,”吴队长说,“你很意外吗?你觉得赵主任他不会干这种事吗?”
“不会,他当然不会。”牟行长说道,“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其实赵建阳是一个行为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他这个人胆小怕事,生活中一直唯唯诺诺,极少自己主动提出什么主张,更不敢标新立异。平时,上级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从来不会反对。他能够当上滨河路办事处主任,完全是一步一步干上去的。应该说,他是一个非常循规蹈矩的人。我真不能相信,像他这样一个小心翼翼的人,竟然会和下属有私情,并且还会去杀害她。”
“可是,我们已经证实,他的血型是A型,他和导游小姐提供的形象也十分相像。”吴队长说,“如果不是他,那他为什么会写这样一张纸条呢?他在纸条上写的对刘文玲负有责任是指什么?”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牟行长摇摇头说。
“这确实叫人费解。”叶副行长也喃喃地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呢?赵主任他不可能去干这种事吧?”
“也许,他有某些行为还不为人所知,他搞得很隐秘,别人不知道。”
“不可能。”牟行长说,“这种事要是换了别人,或许有可能,但要说赵建阳,他是绝不会干的。他没有那个胆,老赵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就奇怪了!”刘天东不解地说,“他写这样一张纸条,到底想要说明什么呢?”
“这个我也搞不清楚。”牟行长说,停了一会儿,他看看吴队长,又说,“如果非要说他什么的话,那就是最近我们觉得滨河路办事处的账务有点问题,账目有些混乱,我们目前正在清查。但是,这也不至于使他做出那样的事呀!而且,他说要对刘文玲负责,就更让人搞不懂了。”
吴队长想起法医对刘文玲作出的她至少已有过两次堕胎手术的鉴定结果,又联想到刘文玲的男朋友周启平将她描绘得那样纯洁、可爱,高傲不凡。他问牟行长:“那么,牟行长,刘文玲这个姑娘怎么样?她在工作方面,以及个人生活方面,你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吗?”
牟行长苦笑一下,指着身边的叶副行长说:“让叶副行长告诉你吧,日常业务都是由他主管的,对滨河路办事处的情况,他要比我清楚得多。”
吴队长注意到叶副行长身材高大,西装革履,很有风度。他保养得很好,白净的面孔,一双浓眉下,眼睛很有神采。吴队长看了看他,说:“叶副行长,那就麻烦你谈谈刘文玲的情况吧。”
“好的。”叶副行长点点头,有些赞许地说,“对她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刘文玲这个丫头,我觉得还不错。她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分配来以后,一直做电脑操作员的工作。这个孩子由于父亲去世早,她只和母亲两人一起生活,所以,造就了她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性格。应该说她为人还是本分、正直的,也不像有的女孩子那样爱慕虚荣,轻浮好动。她对工作也很认真,没有出过差错。我觉得她是一个好孩子,可惜她却遇上了这种不幸,真让人同情……”
面对叶副行长对他的这个职员的评价,联想起法医的鉴定结果,吴队长有些难于分辨了。到底哪一个她才是真实的呢?
吴队长还想继续问下去,正在这时,牟行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位年轻精干的职员走进来。他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走到牟行长身边,神色凝重地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牟行长还没听完,脸色就变了。他骇然地看着这位职员。然后,又转头不知怎么才好地注视着叶副行长。
叶副行长不解地问:“怎么了?”
“出问题了!”牟行长阴下脸说,“是大问题!”
吴队长知道他们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困难。这种困难又不便于叫外人知道。他们不好再久留,吴队长就对牟行长和叶副行长说,如果有什么新线索,希望能及时告诉他们,然后就告辞了。
十
新城公安局召开的案情分析会,一直持续了很久。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疑点很多:
首先是,周启平和赵主任这两个人,谁有可能是杀害刘文玲的凶手?他们都长得高大,都是A型血。如果他俩都不是,那么凶手又会是谁?他为什么要杀她?另外,如果不是赵主任,那他为什么又要自杀?他写的纸条又怎么解释?
吴队长看了看愁眉不展的同事,建议从几个方面同时入手。先到工商银行滨河路办事处了解赵主任的情况,看他最近一段时间是否离开过新城,尤其是否去过省城。另外,同时派人去找赵主任的妻子,了解她到底有没有隐瞒丈夫赵建阳和刘文玲的关系。由他自己带人再去找刘文玲的母亲。刘文玲是本案的一个关键人物,应该对她的情况做全面仔细的了解。同时,还得注意其他方面的动向。
新城公安局参与侦破工作的同志,完全同意吴队长的分析和建议。于是,他们马上开始分头行动。刘天东和新城公安局的同志去找赵建阳的妻子。新城公安局两名同志到工商银行滨河办事处了解情况。
吴队长带着丁丽亲自去了刘文玲的家。刘文玲的母亲由于突然遭受失去女儿的打击,仅仅一两天的时间,已判若两人。她颤抖着接待了他们俩。
吴队长仔细地检查了刘文玲生前的用品,仍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问刘文玲的母亲她女儿除了男朋友周启平以外,还有别的关系密切的男人吗?有别的男人到过她们家吗?刘文玲的母亲摇着头说,玲玲是个不爱和人交往的孩子。她从不轻易和别的男人往来,她很规矩的。
“那么,她说去南方学习时,情绪怎么样?有反常的地方吗?”吴队长问。
“反常的地方?没有。相反,她还有些高兴呢。”刘文玲的母亲说。
“高兴?你知道她为什么高兴吗?”吴队长看着她。
“不知道,她的心事一向不给人说。”
吴队长看着刘文玲床前桌子的那一只始终锁得很严实的抽屉,说道:“能不能打开这只抽屉,让我们看看这里边的东西?”
“我没有钥匙。”刘文玲的母亲说,“这钥匙玲玲一直带在身上,她不让人看。就是我,她也不让看。她说这里边是她特别重要的东西。我也就没有看过它。”
“里边是什么你一直不知道吗?”丁丽说。
“不知道,我知道我女儿很懂事,她不让我看的东西,一定是她的秘密,我也就不去看它。”刘文玲的母亲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