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他娘的!怎么会有地震,差点儿老子这趟就走到头了。”胖子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地震中脱离出来,说起话来眼神也还没有对上焦。或许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地震,现在的心情和那一地的残枝败桠相差无异。
“坤垠兄弟,你没事吧。”杜二抖去了身上的树叶,开始向胖子走过来,“这一带是地震带,有地震很正常,只不过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地震,看来以后走山路的时候没看见野兽的话还得小心点儿了。”
胖子没有理会杜二,四周时不时的还会有小股余震发生,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呆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刀疤脸和亮子是否能把马给带回来。
杜二蹲坐在碎石上面,从腰上拔出一把柯尔特1911型军用手枪,左手虎口轻轻地在枪身上刮着,时不时的瞄向背靠着巨树的胖子。两人就像是被抛进角斗场的角斗士,在没有指令前都默默的僵持着。现在他俩的等待可不像是等待戈多的那两个男子,如果现在货能回来,那一切相安无事,如果货不能带回来,那这趟镖就有变故了。
在过了大约近二十分钟,雨林深处渐渐传来了马蹄沉重的踩踏声,杜二和胖子急忙翻身躲到岩石后面,两分钟之后出现在枪口前方的果然是刀疤脸,没有让杜二失望,他把货带回来了!
“亮子那混蛋呢?你没看见他?”杜二一眼就看到刀疤脸后面只牵着一匹马,却没有亮子的影子。
“他死了。”
“什么?!”
“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头削去了半个脑袋。”刀疤脸轻描淡写,似乎对亮子这种小啰啰的消亡并不在意。
“尸体呢?”杜二迟疑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是很显然的担忧,但很显然担忧的不是亮子宝贵生命的消逝。
“掉到山涧里去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冲到澜沧江里去了。”看到杜二的反应,刀疤脸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没有再咀嚼着口香糖,或许也觉得场合不适合再嚼了,或许给地震震吐了。
刀疤脸说话的时候随意的向胖子瞥去,三个人一匹马此时都担忧着,看来这场地震真的震坏了这趟行程,至少增加了风险。
“哎,没事,亮子兄弟的牺牲也是为了保护货物,大家节哀节哀,我一定会好好抚恤他家人的。只要货没事,大家都捡回了一条命。”最后破开寂静的还是胖子。
“哎,这马腿上怎么豁开了这么大一条口子,驮货没事吧?”胖子走进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马的后腿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马血顺着马腿流了一地。
“可能是刚才给山上掉下来划到的,没事,只有一两个小时了,到了就宰了它烤了吃,嘿嘿。”刀疤脸第一次开起了玩笑,只是其余二人都没有咧嘴开怀。
“疤子兄弟,这地方可不能用火烤啊。”
“怎么,森林防火吗?”刀疤脸的胡须下挤出了几丝难以分辨的笑容。
“嘿嘿”胖子笑而不语,转头看向杜二。“杜二兄弟,咱们这就开始赶路吧。”
“坤垠兄弟,我们现在往哪儿赶,这场地震肯定把交货地点的那座桥给震断了,难道我们到时候游过去?”
“震断了??不会吧?”胖子忽然意识到当前的处境。
确实,这条贩毒路上杜二和刀疤脸没少走过,那座桥是通过缅甸到达中国国土的最近地点,也是最隐蔽的,连边防战士都极少知道,当初还是几个偷渡的发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只是桥梁简易,木头构造,又年久失修,桥下是将近二十多米奔腾的澜沧江,一旦掉下去必死无疑。
“呵呵,那简单。”胖子从裤袋里掏出了之前的那个手机,开机后准备拨出号码,可是却发现信号已然一格不存!原来地震之后磁场混乱,也有可能地震将信号塔震垮,总之现在没了信号。
“那现在在哪儿交货?”胖子低下头喃喃自语,陷入如此困境,他不得不开始重新评估当前的风险。眼前是两个缅甸地区的大毒枭和马背上200KG的货,如果交易不成,不但自己那边不好交代,就连眼前这两个身手了得的毒贩子也无法摆平。让人家背着那么多害命的东西总不可能又让别人回去,这货可不是能无条件退货的,违约金毫无疑问的就是自己的这条小命。
“这话该问你啊,坤垠兄弟。货我们可是带来了,钱在哪儿呢?”刀疤脸用手拍了拍马屁股,许是震到伤口,痛的马原地嘶鸣起来。
“嗯……呵呵,没问题,钱一定会交给你们,我这个人是最讲信用的。我相信,我的手下也遇到了地震,他们也一定不会再去断桥那儿等我。我之前给他们交代过,如果,呵呵,如果我没交易成就回去了,就叫他们在桥的上游十多里处的一个村子等我,放心,那个村子很偏僻,而且我叫他们装成出来拍摄保护自然宣传环保的,很专业,没有人会怀疑的。你们放心。我觉得现在他们一定在那里等我们,如果他们实在没眼力见儿,我一回去就杀了他们,嘿嘿,怎样,不如我们就去那儿交易,杜二兄弟觉得呢?”
杜二眼睛直直的望着胖子,沉默几秒后将目光看向刀疤脸,两人都没有着急回答。
“呵呵,坤垠兄弟,此时事关重大,容我和我兄弟商量一下。”说着杜二攥着枪的手背到了身后,给了刀疤脸一个眼色便径直向一旁走去,刀疤脸很有深意的望了胖子一眼也跟了上去。